肖宇梁甩上门离开以后，曾舜晞又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恢复了一点力气坐起来。 就觉得挺好笑的，是不是还要感谢肖宇梁没射在他里面，不然他还得自己把精液抠出来。 说实话，曾舜晞还没有自己做过清理，一次都没有。肖宇梁做的时候总是很凶，但做完以后特别温柔，很会疼人，给人清理完还抱着哄睡。 曾舜晞在浴室草草冲洗了一下身体，把之前的裤子丢到垃圾桶里，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不敢看墙上的镜子，低着头在面池那儿接了点水洗了把脸。本来准备出门了，想了想又返回来，抽了几张纸把地上可疑的痕迹擦拭干净。 深吸一口气，曾舜晞推开门，走下楼。节目组已经把几道菜做好了，眼下正在补拍肖宇梁做饭的镜头，导演打了个手势，两个化妆师马上围上来给曾舜晞补妆。 曾舜晞站在一边，看着肖宇梁做饭时柔和又安静的表情，他几乎要以为刚刚在二楼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过于诡异的梦境了。 等他化好妆，导演示意了一下，肖宇梁继续走流程。他转过脸看向曾舜晞：“阿晞，菜都做好了，我们吃饭吧。” 阿晞，阿晞。同样的两个字，可以喊得这么缠绵悱恻，也可以喊得那么恨之入骨。 曾舜晞有些僵硬地笑了笑，打起精神走进画面里：“嗯，好。” 方形小餐桌上铺着白桌布，摆一瓶浅紫色的风铃草，几盘家常菜端上来显得特别温馨。 曾舜晞非常小心地坐下，但还是在屁股沾到椅子的一瞬间疼得皱了皱眉。肖宇梁看了他一眼，去客厅里拿了两个坐垫：“这个餐桌的椅子太冷太硬了，下次去超市记得要买两个坐垫。”既给他解了围，又不至于让人产生太多联想，毕竟已经是深秋时节，这个解释看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按照剧本，这时候他们应该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在谈话中输入一些各自的爱情观，透露出一些对对方的关注，继续巩固一下双向暗恋的人设。 可是经过了刚刚的事情，两个人谁也没心思走流程。曾舜晞还是很难受，之前是发情期的那种难受，现在是一场粗暴性事带来的难受，身上里里外外哪里都痛。 他已经快录不下去了，身体上、精神上都很难支撑，他开始频频走神，又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他看着肖宇梁夹了一大块鱼肉到碗里，然后左手用勺子压住鱼肉，右手用筷子熟练地把鱼刺挑拣出来。挑完以后，把鱼肉夹到那天他们一起买的小兔子碗里，推到曾舜晞面前。 曾舜晞没有接，语气有点生硬地说：“不用给我弄。” 肖宇梁沉默了一下，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没事，我习惯了。” 过去，肖宇梁经常给曾舜晞挑鱼刺。曾舜晞以前吃盒饭被鱼刺卡了喉咙，怕拖慢剧组进度没有说，一直到大半夜收完工才去医院挂急诊，喉咙都被卡发炎了，过了好几天才好，后来他就不太爱吃鱼了。 有一次肖宇梁来横店看他，在酒店等他回来，问他要不要吃夜宵，给他点个外卖。曾舜晞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吃酸菜鱼，他说那你给我叫个鱼吧，要龙利鱼，不要有刺的。 深夜，他忙完回来，一进房间就闻到酸菜鱼的香。肖宇梁坐在台灯下面给他挑鱼刺，他说阿晞我问了好几家店都没有龙利鱼，我只好叫了青鱼，我帮你把刺都挑出来了，哎呀眼睛都要瞎了，但是你吃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点哦。鱼片全被折腾成了鱼糜，但是曾舜晞一直觉得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一餐鱼肉。 他从小兔子碗里夹了一筷鱼肉含在嘴里，肖宇梁一口菜都没吃，放下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要不我们聊聊上一段恋情吧。” 曾舜晞一愣，这显然不是能在这档节目里说的话。可是肖宇梁向来不受约束，自说自话：“我上一段是一年多前，我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学会给我对象挑鱼刺的。你呢？” 问出这句话的下一秒，肖宇梁就后悔了，他在想曾舜晞要是真说出自己和薄荷alpha的恋情他要怎么办，光是想象一下他的心脏就疼得快炸裂开了。 曾舜晞也放下筷子，他思考的时间有点长，好像这是一个非常难的问题，最后他回答：“快五年了吧。” 肖宇梁听完后，表情明显有些诧异：“那时候你还没分化吧。” 曾舜晞就笑：“对啊，还没分化，当时认识了一个alpha，也不知道什么是信息素，也不知道什么发情期，就爱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 肖宇梁不擅长表情管理，什么都写在脸上，到这里他当然知道曾舜晞说的人是谁了。 曾舜晞漂亮的大眼睛专注地望着他：“那时候人家不爱搭理我，根本就把我当小孩吧。很多人说他是很厉害的alpha，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也不在乎他厉不厉害。那时候我觉得我和别人都不一样，别人喜欢他是因为他是很厉害的alpha，我喜欢他和这些都没关系，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肖宇梁脸上满是错愕，即便是他们爱得最热烈的时候，曾舜晞也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些。 “那时候好傻啊，可能年纪小吧。我还想过如果我分化成beta，那我对他的喜欢就永远比所有人都高级哈哈哈。” “可是这样他永远不会喜欢我吧，他不可能和beta在一起。” “如果分化成alpha，那太可怕了，还是不要了。” “如果分化成omega……作为omega生活会很辛苦吧，而且当时是一个很快会分开的情况，分开以后他记不记得住我这号人都说不定。” “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分化成omega了，我们在一起……过。” 长久的沉默后，肖宇梁的声音都在抖：“那为什么最后会分手呢？” 曾舜晞不回答，只是反问他：“你们呢，你们又是为什么分手的？” 你明明那么爱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