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曾舜晞现在就想走，这样待下去没意思，他又不打算解释什么，就这样吧，肖宇梁觉得他就是个荡妇也好还是其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他只想从这里离开，但是就这么走了对那个女演员不太尊重，想着还是等人回来了再说一声。 为了不看肖宇梁，曾舜晞故意把头扭到一边去，却没想到肖宇梁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把他的脸一下扭回来。 这个动作让曾舜晞也很惊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肖宇梁勾着嘴角挑着眉冷嘲热讽地说了一句：“让我看看，最近过得挺滋润的，气色真好。” 才刚在医院住了一星期的人气色怎么可能好，那得感谢大桔给他化的妆足够掩盖住脸上所有的疲态，曾舜晞没说什么，也没先动手把肖宇梁甩开，反而是隔了几秒后被肖宇梁捏着下巴推了一下，差点撞在椅子的扶手上。 “看来是每天都被操得腿都合不上，我得承认庄换羽是挺厉害，能把我床上的人哄到他身下去，我是不是也可以骄傲地说一句，不愧是‘我’？” “你这样有意思吗？” “大桔给我发微信讽刺我没良心，我好冤枉，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们，你们老板都有男人了还坐在别人身上叫得像个荡妇，那条微信该不会是你让发的吧，像是你平时跟我闹别扭时候的语气。” 曾舜晞心都凉了半截，转头盯着肖宇梁的眼睛，“她是我身边的工作人员，只是因为关心我，并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是我让她发的，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那我代替她跟你道歉，对不起，恶心到你了。” “确实恶心到我了，”肖宇梁也直直地盯着曾舜晞，“我还以为自己捡到了钻石，结果还是跟我一样，就是垃圾堆里的碎玻璃。” “你可以这么说我，但你没必要这么贬低自己。”曾舜晞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想再等了，走到点单的地方跟那个女演员说了声抱歉，外面还有工作人员在等，自己得先走了。 到了小区楼下，曾舜晞一边按电梯一边设想开门后可能看到的画面，比如庄换羽是死在客厅还是厨房再或者是浴室，开门后曾舜晞在玄关换鞋，然后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庄换羽就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跟他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 这一个星期里，庄换羽在这个家里充当看门狗，家里存货多，他会自己找吃的，甚至还学会了用厨具和看电视，领悟力之强，除了穿了一身古代装束，好像差不多也相当于半个现代人了。 曾舜晞没多看庄换羽一眼，接受了庄换羽还活着的现实，然后拿着睡衣去浴室洗了个澡。 那个地方恢复得还算可以，只要听医生的坚持抹药还有忌口，再过半个月应该就能彻底恢复了，他也想通了，让庄换羽留在这里也不碍事，那个家伙完全变老实了，不敢对他动手动脚，话都不会说几句，两个人倒是可以正常的相处。 晚上曾舜晞裹着外套坐在阳台看剧本，有点冷，但是能强迫他脑子更清醒一些，仅仅请假一个月他的戏份就落下了很多，得慢慢补回来。 庄换羽倒了一杯热水，不敢直接递给曾舜晞，只走到背后悄悄放在曾舜晞脚边，那杯热水从滚烫到冰凉，曾舜晞也没有喝一口，庄换羽以为是曾舜晞不愿意喝，多少有些失落，但其实真的只是因为曾舜晞没看见，他对庄换羽没那么多仇恨了，他甚至都已经不太记得那天对庄换羽说过什么，但是庄换羽却记得清清楚楚—— 曾舜晞的“蝴蝶”飞走了，而自己是罪魁祸首。 庄换羽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一部经典的古装情景喜剧《武林外传》，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看这个，看不太懂，但是有时候又会被戳中笑点，浅浅一笑，然后又恢复成那张淡然的脸。 庄换羽总会经常把视线移到曾舜晞身上去，直到电视里的一句台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第51集白展堂对吕秀才说的一句话：你才遭报应！本来挺好的小两口，眉来眼去唇红齿白的，活活让你给搅合黄了！ 这句台词好像骂的就是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不知道在回去之前，能不能做一件对的事。 半夜曾舜晞从床上醒来，一边迷迷糊糊地喊肖宇梁的名字一边摸了摸身旁，往常这个时候肖宇梁就会醒了，知道曾舜晞事口渴让他递水，但是这次曾舜晞摸了个空，被自己惊醒，然后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再次睡着。 他到现在还没办法习惯一觉醒来肖宇梁不在身边，同居已经很长时间了，每天晚上都是相拥而睡，半夜醒来两个人依然抱在一起，曾舜晞知道自己要改掉之前所有下意识的反应和习惯，但是这个过程应该痛苦又漫长，甚至不能保证是怎样的结果。 路是自己选的，他当时没有解释，现在也没有必要再解释，从某一刻开始他就不想再去挽回了，跟肖宇梁认为的一样，他也觉得自己挺脏的，既然肖宇梁喜欢干净的，那就这样吧，别再互相折磨，互相勉强。 第二天曾舜晞发现桌上居然有给他准备的早饭，虽然只是一碗面条，但曾舜晞也只是看了一眼，也没跟阳台上站着的庄换羽打声招呼就出了门。 曾舜晞接到一场晚会活动的邀请，就是去走个红毯，拍几张照片，时间定在三天后，哪知道就在晚会当天微博上突然传出一点风声，就是因为前几天肖宇梁拒绝和曾舜晞拍摄双人杂志的事传出去了，自称爆料人说正因为这样，原定的双人拍摄才变成了肖宇梁的单人拍摄，当中不免添油加醋。 网上有不少人都在议论，CP粉觉得他俩是不是BE了，曾舜晞唯粉骂肖宇梁抢了资源还过河拆桥，而肖宇梁的唯粉一直澄清既然是杂志方先问的肖宇梁，那就根本不存在什么抢资源的说法。 总之，两个“查无此人”的小糊咖居然在微博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浪，#肖宇梁抢曾舜晞资源#和#曾舜晞肖宇梁关系恶劣#这两个话题居然一度被刷到热搜榜前二十，而且时间还维持了很久，大多数的矛头都直指肖宇梁，前段时间被抖出来的黑料太多了，不管是查证的还是没查证的，至少在路人眼中的印象都一塌糊涂，又被这个话题洗了脑，现在微博上铺天盖地都是骂肖宇梁的声音。 工作人员给曾舜晞看这些的时候，曾舜晞正在准备参加晚会，马上就要进场了，等结束后微博上不知道都已经把肖宇梁骂成了什么样，这种时候光靠营销号可能有点行不通了，问题出在他们两个身上，是不指望肖宇梁出面说什么，况且这风口浪尖的只会越描越黑。 曾舜晞很着急，在化妆间里想了很久，最后他选择在入场走红毯时同时戴上他和肖宇梁的戒指。 懂的都懂，这两枚戒指戴在曾舜晞手上意味着什么，是在用一种无声的表达方式告诉所有人：我和肖宇梁很好。 借助营销号的发散，曾舜晞最后达成了他的目的，微博上关于之前的两个话题的热度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群CP粉的欢悦，纷纷喊着她们的CP没有BE，她们的CP好着呢。 戴双戒是曾舜晞私自做的决定，果不其然被经纪人说了，问他这么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处处为肖宇梁着想，可人家根本鸟都不鸟，肖宇梁那边的一部分毒唯根本不买账，说曾舜晞借着CP炒红利，她们家哥哥到现在都没有回应过就是证明，这不是单向卖腐是什么。 网上什么说法曾舜晞不在意，这些年被骂习惯了，至少这次他给肖宇梁挽回了名誉，也没指望肖宇梁给他任何回应。 在回去的路上曾舜晞靠在车窗上吹风，看到路边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酒吧招牌，突然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我能喝点酒吗？” 大桔在前面想都没想就怼过来：“借酒消愁愁更愁，你喝再多又能有什么用，而且你才出院就喝酒，那什么地方是不是不想要了？” “我不愁，我高兴，”曾舜晞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少喝一点没事。” “医生说的禁止饮酒，‘禁止’什么意思明白吗，把你的小字典翻出来查查。” 曾舜晞被送到小区楼下，被一再警告绝对不能喝酒，保姆车前脚开走，曾舜晞后脚就踏进便利店买了一罐啤酒，快结账的时候曾舜晞又愣住了，想想欠下的戏份，想想生病耽误的时间，最后曾舜晞跟收银员说了声抱歉，把啤酒放回货架，拿了瓶旺仔牛奶。 曾舜晞回家后就进了浴室洗澡，庄换羽原本坐在沙发上，听到浴室的水声后偷偷进了卧室，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能穿的衣服，之前肖宇梁还在的时候，他有听到过肖宇梁和曾舜晞的对话，他们平常工作的地方好像是同一个，只要跟着曾舜晞，应该就能找到肖宇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