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曾舜晞刚上车就接到电话,他下意识往后备箱看了一眼,“七个箱子,沉。”
助理跟着上了车,坐在副驾刚拉好安全带就听到后座上“嘁”了一声,语气冷淡。
“你觉得我连几个箱子都提不动了?”
曾舜晞靠在后座上拉好安全带,示意车前镜里另一双眼睛可以开车了。
“没……我没心情不好。”
他把橙色毛线帽随手一扯扔在角落里,捏捏太阳穴,“就是有点累。”
“滚吧你。”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笑了声,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外面快速倒退的霓虹灯发呆,“你说的啊,别又耍赖。”
助理用余光瞥了眼,发现他脸上带着点笑整个人就显得没那么冷了。
快到过年了,路上人少了很多。首都也不例外。曾舜晞分神之际突然注意到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仔细听却又不像是在沉默,能听到起伏的呼吸声。
“怎么不说话?”他漫不经心地问,轮胎压过减速带有轻微的颠簸。他突然反应过来,摘了一只耳机,确认没有漏音,握住的指节都收紧了,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喂,你在干嘛?”
“……你猜。”
电话那头哑着嗓子说,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好的样子。虽然他知道不是。该挂掉电话的。曾舜晞想。他知道他在干嘛。
“你有病吧。”可是他只是骂了句,挂着耳机的右耳有点发烫。一句“我在车上”没好意思说出口,他只得又说了一句,“你真的有病。”莫名显得有点气急败坏。
“阿晞,我在戒烟。”
那头的声音含糊不清,又好像叹了很长的一口气,慢慢地喊了一句,“阿晞。”
曾舜晞听出来他在吃糖,也不知道是什么糖,在他嘴巴里嚼出很意味不明的声音来,又很清脆地被“咔哒”一声咬碎,他的心也跟着抖了一下,隐约听见一些别的声音,呼吸也不受控制地变得不太规律。那头也不说话,就嘴里含着糖,慢慢地含化它,很久才哑着嗓子笑了一声,“我戒着呢。”
他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有点发烫,也不知道脸红没有,只能僵硬地说了一句“嗯”,顺手就按下车窗,寒风一下子灌进来,呜呜地穿过头发。
“那这次来北京多呆一阵好不好?我一个人过年会很难过。”曾舜晞他的喉咙紧得很,感觉根本吞咽不动,下意识伸手摩挲着手机壳,像读书时候被点起来回答问题缓解某种紧张一样,听到电话那头又叹了一口气,“阿晞,我好硬了。”
这个红绿灯路口时间切换挺快,车身重新起步,后座被打开的车窗猛然又灌进来一阵寒风,前排的助理缩了缩脖子,心里盘算着到底还有几天到年假,突然听见后座上的人低低说了一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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