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半现背/时间线不准确/有情人终成陌路 / 曾舜晞等了一会,肖宇梁才进门。 他们在西北拍戏,望眼都是晕头转向的黄沙,还要在里面摸爬滚打,有时候曾舜晞不知道角色的虚脱到底是演出来的,还是他真的已经累到失去感官。他今天结束得早,先回了酒店洗漱,肖宇梁没有这么好命,他的打戏又多又复杂,难拍得很,被导演磨了一条又一条。曾舜晞是真的累到了,迷迷糊糊睡着,半梦半醒间听到开门声,有人贴上来摸他嘴唇。 曾舜晞侧过头,错开他,“先去洗澡。” 肖宇梁笑了笑,他低笑的时候跟平时不太一样,声音有点哑,有点温,有那么点蛊人。等他出来,曾舜晞彻底清醒了,眯眼打量他。肖宇梁揉着湿发,披浴巾走近,问他看什么。曾舜晞笑着说,怎么感觉你还是白天更好看呢。 肖宇梁平时动作的时候很专注,今天却有点分心,还有点着急。曾舜晞前几下被弄疼了,喊他慢一点,肖宇梁也不听,掐住他的腰窝,并不让他退,搞得曾舜晞又痛又爽,话都说不出几句。 白日里胖子不知道发什么疯,拽着绳子给他俩捆一块,嘻嘻哈哈的样子分不清是无心还是故意。曾舜晞一贴到肖宇梁身上,就知道他有感觉,顺势把自己送进人家怀里,肖宇梁当然意识到,挑眉揽住他,靠得更紧。曾舜晞却推开他,笑哈哈喊了一句“小哥”。 肖宇梁把他翻过来,贴着背挺进,一下一下,进得很深。曾舜晞不肯喊大声,断断续续的,一点一点,倒是很痒。临近高潮时,肖宇梁突然趴下来,压在他身上,咬着耳朵问他,“我是谁?” 曾舜晞无意识地呓语,被背后的一只手捂住嘴。他在最后的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了什么,有没有说什么,只记得这只手宽厚得过分,仿佛在用所有气力锢住他。 他们几个月前才在剧组碰见。读剧本时曾舜晞还觉得肖宇梁是个挺安静的人,坐在他旁边,耐心地陪他表演完一长串,末了还会鼓励似的笑笑。曾舜晞有那么些片刻怀疑过自己之前听过的传闻,事实证明,确实是他天真了,疯狗还是疯狗。 肖宇梁不忌讳在他面前亮出聊天界面,明晃晃的房间地址时间和露骨的调情,肖宇梁还要举到曾舜晞正面前,恬不知耻地问一句,你来吗?有天晚上肖宇梁突然来敲曾舜晞的门,玩笑地说了句“走错了”,转身去敲斜对面一工作人员的门,一边搂着人家进去,一边还要挑衅地看他。第二天肖宇梁又来,曾舜晞又开门,后来就滚到一起去了。 隔天拍戏的时候,西北烈日,眼熟的那位女工作人员给他递水,肖宇梁不肯接。最后还是曾舜晞拿过。 “何必呢?你不要让人家难做。”曾舜晞是真的口渴,拧开瓶盖灌了几口。 “是她让我难做。”肖宇梁看着他喝完小半瓶,又把水瓶抢回去,舔了一圈瓶口,似笑非笑。 肖宇梁乐于开启一段又一段的关系,随意终止,曾舜晞是他的某一个选择,或者说肖宇梁是曾舜晞的一个选择,活在当下是不能顾及过去和将来的,往事无法共享,未来不可筹划。他们只能在每一次亲密接触的濒死边缘,感受到另一具肉体确实存在的鲜活和颤栗,才能确认生存的温度。 之后剧组转去云南。肖宇梁头天特别兴奋,按住曾舜晞来了好几次,曾舜晞不知道他是哪根脑筋搭错了,被翻来覆去折腾,弄得腰酸背痛。两人齐齐睡过头,助理来找时才从一个被窝里探出头,互相觉得好笑得很。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除了面对有时候闹过头留下的过于明显的痕迹,化妆师要多唠叨几句,其他并没有人在乎。 玩玩而已。 云南潮湿,他们搬进雨林,依旧免不了摸爬滚打,还得抹得全身是泥。曾舜晞摔得尤其惨,他演的角色此时还未成长,跑路都会平地摔,受难时依靠队友相助,就是肖宇梁扮演的这个强大如神的“小哥”。有些特别入戏的时候,曾舜晞很容易流泪,在任何时候,忍不住会喊那个名字,肖宇梁就堵住他的嘴,用手,用嘴,或者其他什么。曾舜晞被压制得要发疯,释放前伸手握住他的喉结可,是控制不好力气,像是掐住他。 肖宇梁的喉结在曾舜晞手里剧烈抖动,颈上绽出一根一根青筋,他们都不能呼吸。 结束后,肖宇梁俯下身来吻他,很温柔。曾舜晞推开他,“你抽烟了。” 肖宇梁不置可否,“你洗洗先睡。”说完又拿着外套出去,口袋里有他的烟盒和火机。 曾舜晞忍不住去想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在剧里,是互相追逐还是互相奔赴。现实呢,既然不可能相爱,能不能,也不必相杀? 肖宇梁裸着上身,随便找了个藤椅坐下,点着一支烟,闷了一口,徐徐吐出一阵雾。他身上原来出了薄薄一层热汗,户外的风一吹,变成黏黏的,凉凉的一张膜,裹在皮肤上,像他的心情,并不热烈的,依旧凉意的,却看不透内里的。 无故吵架后,曾舜晞忍不住发了一张照片。他在泥地滚了好多次,尽管往脸上抹的只是巧克力酱,并不妨碍他确实身疲又心累,他嗔怪似的标上六个字,低气压,真讨厌。 又不肯公开发表。不知道扭捏给谁看。 晚上肖宇梁又来找他,闷头做了半夜,他们没什么交流,有也全在身体上。醒来时,曾舜晞发现自己枕在对方胳膊上,整个人被另一个人揽住,贴在怀里睡。他转过头,就是一张极致放大的肖宇梁的脸。曾舜晞把肖宇梁叫醒,让他回自己房间。肖宇梁把已经退到床沿的他拽回去,捏着腰说再睡会。 “下午还有戏。” 肖宇梁挑眉,并不松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曾舜晞在心里叹口气,退下去,找到肖宇梁的东西。肖宇梁想问你干嘛,话没出口变成一声惊叫,他被含进一个湿润温暖的空间。昨晚结束得晚,他们没来得及洗澡就睡了,现在这东西味道并不好,有肖宇梁自己的气味,橡胶套的气味,还有点分泌物的腥臊。曾舜晞不懂什么技巧,含含糊糊地给他舔,几次牙齿都顶到了,疼得肖宇梁倒抽冷气,却觉得特别爽,几下没稳住直接交代。曾舜晞爬起来去找纸巾,擦了几下被肖宇梁拉回,又亲了一阵。 反正是他自己的东西。 亲完肖宇梁又给他口了一次,才心满意足回自己那去洗澡。 热水冲下的时候,才把他的理智找回来一点,肖宇梁想起自己今天去是想道歉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这样沟通,以至于一见面就忘记了这件事。还有,他为什么想去道歉呢? 无意中,他把自己和曾舜晞打成一团死结。断裂就是血淋淋的,但又永远理不清楚,无从下手,只能愈加混乱,继续纠缠。 最后几场戏他们去无锡。终于从深山回到城市,尽管穿得西装笔挺,还是免不了弄脏的命运,又不是偶像剧。杀青那场他们几个人要去砸一个饭店,给肖宇梁定的服装很适合他,候戏时曾舜晞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被发现后别过头去假装干咳两声。 他俩关系还是不尴不尬的。说熟,也没有交流;不熟,谁又愿意跟这样的半吊子朋友天天上床。胖子私下劝过曾舜晞两句,曾舜晞回他说肖宇梁犯贱。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又传到肖宇梁耳朵里,当晚肖宇梁给他发来一张附近的价格报单,让曾舜晞随便挑,他请。 曾舜晞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有病,肖宇梁说,今天不陪了,他有点累。话没讲完,听到对面一阵哗啦的巨响。 剧组给曾舜晞休了两天假养伤,虽然只是皮外伤,但还是伤口养好了比较上镜。曾舜晞自己讲是手滑摔了玻璃杯,去捡碎片才不小心划上。导演嘱咐他万事小心,特意把他的通告往后排。剧组工作少了,肖宇梁倒是肆无忌惮地开始往他那跑,美其名曰“照顾”,事实上打开手机就是雷霆嘎巴个没完,曾舜晞被他闹得头疼,肖宇梁立马认错,又跑到卧室外边开始播动漫番剧。 曾舜晞的助理问老板,这怎么回事,曾舜晞只能说随他去。 复工前一天,肖宇梁点了个火锅外卖来找他。 “没点辣的,你伤刚好。”肖宇梁掰开一次性筷子,连着塑料碗递给他。 “我伤的是手。”曾舜晞对他这副架势哭笑不得。 “那更得注意点。” 肖宇梁开锅,下菜,捞肉,就差没给他喂进嘴了。曾舜晞懒得管他,吃到七八分便放下筷子,肖宇梁才接着开始吃自己的份。“对了,”肖宇梁从锅里捞出山药,腾了一支手,拿出手机给他,“我把乱七八糟的人都删了,反正本来就不熟,也不会再联系了。你看看,密码一九三个零。”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看。”肖宇梁也不吃了,把手机硬塞他手里。 曾舜晞拗不过,真就顺他的意思解锁手机,在肖宇梁期待之下翻完了联系人和微信好友,确实删得挺干净。曾舜晞把手机还回去,“看到了。”肖宇梁点点头,一幅被哄好的狗狗模样,就差条尾巴翘起来让人顺毛了。 曾舜晞看笑了,问他,“今天做不做?” 曾舜晞骑上去的时候,肖宇梁才问他有没有套。酒店套间里备的早用完了,今晚事出突然,他们倒也没人记得带。曾舜晞说算了,你别留在里面。肖宇梁问屁股行不行?曾舜晞狠狠撸了一把他下面,说不行。 轻重缓急,节奏全由曾舜晞掌控。肖宇梁不动,枕在床上仰面看他,手指拂过他轮廓分明的小腹,握住下面,慢慢动作。曾舜晞被他弄得不行,紧咬下唇,不想叫出声。几次迅猛激烈之后他在高潮中释放,肖宇梁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撑起曾舜晞一条腿,浅浅刺入,又拔出。情欲难控又撩人,曾舜晞被磨得不行,骂他能不能快点,肖宇梁全数没入,逼得他终于叫出来。 曾舜晞第一次毫无顾忌地呻吟出声,身子软成一滩,烂透了,化成水。肖宇梁不打断他,他喜欢曾舜晞的声音,尽管曾舜晞自己并不喜欢,只有这个时候,肖宇梁才觉得自己最特殊。 尽管这份特殊迫使他割裂自己,他也甘之如饴。 肖宇梁从他身上下来,说对不起,没忍住。 曾舜晞叫得狠了,声音沙哑,还陷在情欲里,有气无力地骂他两句混蛋,最后还是被肖宇梁抬到浴室里清理。 他在某些失魂的时刻真的相信过可以永远,不是只在床上,不是只有身体,在这样安静的,潮热的,放松到麻痹的时候,也有另一个人陪着他。 但是就像他不相信朝生暮死一样,他也不相信地久天长。一个手机代表什么,肖宇梁可以有很多手机,删掉的人可以加回来,或者干脆就找新的,没什么大不了。 曾舜晞只是相量之下比较长久的一个。 肖宇梁也只是他选择之后留下过一段时间的一个。 到最后,肖宇梁不知道为什么曾舜晞跟发疯一样过来吻他。他们吻得很激烈,牙齿嗑到牙齿,咬破唇舌,血腥味弥漫,互相都很疼,互相都不肯松口。 后来这两个伤口变成两个人的溃疡。 肖宇梁让助理买了一盒西瓜霜给曾舜晞送去,对方当面道谢后给他的助理发了一个红包,并没有收下。肖宇梁也没有用,他等着这个伤口发烂,泛白,生痛,然后逐渐愈合,恢复,重新平整。 杀青之后他们各飞南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重新联系上是一年之后,他们合作的剧集要上线,曾经静寂的主创微信群又热闹起来。其实他们也都没有想到这部剧能小火一把,偶尔活动凑巧在附近,肖宇梁也会主动联系曾舜晞,时间合得上,就约几次。这件事上他们一直合得来。 曾舜晞接了南京的品牌活动,染了新发色,造型师问他最近怎么这么明媚,曾舜晞笑了笑,问她这个小狗纹身好不好看。 他自己有两个纹身,是真的。出于什么样的心情留下的,曾舜晞其实并不太想回忆。有意义的是当下,以及当下变故会震荡的未来。纹身本身不代表什么,希望记住纹身的那个自己才值得回味,可是他不想提起,一切就归为神秘,跟他此时贴上的小狗纹身一样,是假的,但他想留下,一天,一时,一秒钟都好。 晚上回程时,曾舜晞还坐在车里。肖宇梁给他拨视频电话,夸他今天很好看,说自己在北京明天有探店活动,说飞了好长的行程,说有很多人来送机接机。曾舜晞耐心听完,笑着问他,还有呢?肖宇梁趴在酒店千篇一律的白色枕头上,犹豫了一会,小声问他,你想不想? 曾舜晞让司机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角落里,赶走助理,说自己晚点回去。晚上停车场来往的车辆不多,也不少。尽管车窗贴了防窥膜,但到底没有隔音功能,肖宇梁的闷哼经由蓝牙耳机灌进耳道,敲击耳膜。曾舜晞脱了外套,掀了一半内搭咬在口中,上下动作,眼角潮湿,动情中发红。肖宇梁是外放,对方克制的呼吸声萦绕、充塞在他整个颅腔,他要爆炸。看到曾舜晞挤在狭窄昏暗的空间里,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颤抖,肖宇梁忍不住加重力度,一遍一遍喊他。 阿晞,阿晞。 曾舜晞在最后时刻扬起脖颈,像被高潮扼住咽喉,小狗纹身展露无遗。 他轻轻说,宇梁。 隔天肖宇梁问他,一起过圣诞好不好?曾舜晞说好。 他们难得赶到一起去,订了一桌大餐,纯粹地庆祝节日,像亲密的朋友,普通的情人。曾舜晞最后靠在肖宇梁身上,看窗外的烟花,一束一束上升,绽开。 肖宇梁问,明年会多多见面吗? 曾舜晞一瞬间的答案并不指向他们常常见面会做的事情。他想了想,说会吧。 这句回答里有他自己多少私心,只有曾舜晞自己知道。肖宇梁歪下头蹭他的头发,有点痒,但他没躲开,过几天剧组有直播,他们一起参加,他们还要绑在一起好久。 肖宇梁送他一份礼物,曾舜晞没拆,直接丢进行李箱里。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有足够的勇气面对。 烟花璀璨,也有落幕成灰的时刻。 肖宇梁比他想象得要疯。曾舜晞看着热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次机场,闹出这么多事情。 他们最近不常见面,大多时候是视频解决。肖宇梁借着机会就找他聊天,看到什么都发过来。曾舜晞每次下戏都看到未读信息的一堆提示,很是头疼。 “你很闲吗?”曾舜晞问他。 “还可以吧,你看看我给你发的视频好不好玩?”对方秒回。 曾舜晞往上翻了翻,是粉丝剪的他俩同框视频,他点开几个看,又关掉,切回聊天屏幕。 “没事就找点事干。” “除了你我还能干什么事?” 曾舜晞关了手机,不去理他。助理在身旁讲,现在搭档的女演员来问能不能拍一些宣传用的小视频,曾舜晞说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把热搜上的东西处理一下。 女演员看他的眼神也是水光流转,情意动人。 曾舜晞知道,因戏生情,由情生爱,此时此刻他们入戏,相爱的是别人。 肖宇梁大概也是这样。 但他总有一天要走出来。 肖宇梁生日,特意飞来找他。曾舜晞还是很给面子地留出时间,陪他闹腾。曾舜晞挑的礼物,肖宇梁倒是当面就拆开了,一条手链,肖宇梁一面夸他眼光好,一面要他给自己戴上,曾舜晞觉得好笑,怎么高兴成这样。 肖宇梁一高兴就吃多,曾舜晞答应陪他消食。绕了一圈从后门回酒店,刚到不久又收到送来的蛋糕。 “忘了,我还给你订了蛋糕。”曾舜晞想起来,白天自己好像是跟助理提了一嘴。肖宇梁把蛋糕端进来,六寸的蛋糕不大,但面对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他蘸了一手奶油,卷进嘴里,好甜。 “怎么办,可是我吃不下了。” 曾舜晞趴在床上,腰被抬高,肖宇梁跪在后面进入。床单被弄得一塌糊涂,打翻的蛋糕和压烂的水果,奶油更多抹在曾舜晞身上,肖宇梁顶进,俯身啃咬他线条清晰的肩胛骨。斜对角架着肖宇梁的手机,镜头对向他们,曾舜晞前一秒看到视频里的自己面色潮红,后一秒又在肖宇梁身下浪叫不止,肖宇梁时不时把他往床边带,两个人的脸都被清楚记录,谁都逃不了。 曾舜晞死死抓住枕头的手被按住,竟有一种十指相扣的错觉。肖宇梁不管不顾地冲撞,吻他轻微抖动的肩头,吻他怕痒的脊梁,吻他肌肤纹理中细细渗出的热汗。曾舜晞被掰过去同他接吻,口腔充斥另一个人的气味,蛮横又缠绵。 水乳交融里,泛起深爱的幻觉。 曾舜晞冲完澡就听到自己的声音,看到肖宇梁裸着,在摆弄他的手机。看到他出来,肖宇梁勾手要他过来,曾舜晞坐到他身边,看到屏幕里两具纠缠的身体。 看了一会,曾舜晞说,“拍得不错。” 肖宇梁凑过来亲他,一边亲,一边黏糊糊地讲,“你真漂亮。” 曾舜晞不拒绝他的亲热,配合了一阵,分开时跟他要手机,肖宇梁就给他。曾舜晞开锁,还是上次的密码,联系人和微信好友,似乎新加的那些也确实是商业合作。通话列表倒是有几个未接来电,肖宇梁实话实说,是以前一个女友,不联系了,当着他的面拉黑。曾舜晞切回相册,拉到进度条最后,看到肖宇梁抱着他喘息。 曾舜晞点下删除,反手摔出去,手机砸在雪白的墙壁上,四分五裂。 “肖宇梁,玩够了吗?” 肖宇梁玩味地看他,没有恼怒的样子,依旧靠过来,手伸进浴袍里,不轻不重捏他。 “别生气了,再来一次?” 曾舜晞后来约他拍过两次杂志,中途又有一次直播,他们假扮情侣做得滴水不漏,助理看了都要问一句是不是想公开。曾舜晞问她,本来就没有,公开什么呢?肖宇梁中途被扒过一次黑料,曾舜晞看到照片,想起之前见到的号码。他倒也真不知道,原来肖宇梁这么胆大,在别人家里拍了视频,还敢上传。 自从他断了联系之后,这件事以及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肖宇梁持续地发疯,甚至撕破脸,拿着音频来找他。曾舜晞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录下的,其实他们开始就并不是心心相印的关系,但步步算计,未免太难看。 那天北京下雨,横店却是大晴天,不同的世界,确实无法相通。肖宇梁一直在酒店等到他下戏,衣服还是湿的,没得换,也换不了。曾舜晞一瞬间有许多话想讲,有许多冲动,最后只是对他说,算了吧。 肖宇梁有一段时间长久地生溃疡,在齿龈上端,掩盖在皮肉之下。不去碰,一点都不疼,可是碰到了,又痛得很。 他不想伤口长好,这处愈合了,又去磕破另一处,逼迫自己持续经历锋利的痛感。 曾舜晞在某次采访里,被问到是不是一个忍受度很高的人。他说自己有时间很疯,受伤也去坐过山车,十几次过山车,有时候又很怕疼,口腔溃疡是最痛的。 他脑海里回忆起的却是某天夜里,自己午夜梦回,看到身边熟睡的一张脸,有些潦倒,下巴泛青,胡茬稍长,有一点扎手。他悄悄靠近,对方温热的鼻息打在他脸上。 他顿了顿,想说什么。 主持人注意到,问他,然后呢? 曾舜晞摆手,感到好笑,说,算了吧。他又想起先前被送过的一份礼物,在孤单的夜里被拆开,笨拙的勾线玩偶,一只小狗,小小的贺卡上写着,希望我们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