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吃火锅
曾舜晞见一次肖宇梁说一次想请他吃火锅。
导致肖宇梁每回见到曾舜晞都会自动分泌唾液发馋。
因为对人工向导素的排斥反应和最近一段时间的高强度训练，除却见曾向导的头一面吃了半份曾舜晞剩下的炸酱面外，肖宇梁一直是吃的哨兵餐。
嘴里简直能淡出鸟来。
火锅的诱惑力无限大，肖宇梁催着曾舜晞出塔兑现诺言。本来肖宇梁也没多馋火锅的，可耐不住曾舜晞回回见了他都提。哪怕是没有馋瘾都要被他勾得食指大动，更别说最近清心寡欲只能喝纯白粥的肖哨兵。
肖宇梁对新型向导素的接纳度和适应度很高。他之前每回用人工向导素后都需要一小段时间适应，但这一回的排斥反应微乎其微，简直像为他量身定制的。
曾舜晞点了鸳鸯锅，中间一个可怜兮兮清汤底的那种。肖宇梁眼睛瞪大了，问：“你不吃辣？”曾舜晞冲他歪头笑了一下：“最近不吃。”
肖宇梁太久未沾荤腥，看到隔壁座火锅的红底辣油都要激动得落下泪来。曾舜晞见他眼圈泛红，觉得十分稀奇，伸手摸他脸一下，语气充满怜爱：“怎么看着这么可怜？饿几天啦？”
“饿好多天了，这位爷，赏口饭吃吧。”肖宇梁没跟曾舜晞正对着坐，他们选的是一个半圆的沙发和圆桌，肖宇梁让曾舜晞先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立刻抛弃了位置宽敞的靠背椅也非挤到曾舜晞身边坐下。于是他十分自然地靠上了曾舜晞的肩，半个身子都倚靠着小向导。
曾舜晞倒是毫不介意，一门心思选菜。肖宇梁凑了半个脑袋过去，其实并没有看菜单：“曾老板，点盘山药还有午餐肉和肥牛卷。”
“好呀，还要什么？”曾舜晞的头顺势歪了过来，他俩的头发缠绕在一块儿，肖宇梁感触到曾舜晞的体温，忍不住贴近了脸颊蹭到了曾舜晞脖颈处肌肤。
霎那间跌进海里，潮湿的冰凉的咸湿的海水险些泼洒到他脸面，他甚至忘了眨眼。但也不过瞬间，他面前被一屏障阻隔，拦截住了海浪，也拉他回到现实。
“啊！真是不好意思！”曾舜晞双手捂脸，“你凑太近，我过于紧张，一下没注意把你拉进我的精神图景了！没事吧？”
“紧张？”肖宇梁把这两字含口里反复咀嚼。曾舜晞他紧张，因为什么？因为肖宇梁凑近贴着他么？
曾舜晞的耳根红透了，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泛着粉红。肖宇梁想，向导绯红的耳朵，吃起来会是水蜜桃味的吗？
哨兵感到口渴。
新型向导素似乎有辅助提升他的能力，令他五感更加灵敏通达，他甚至能撇开餐厅周围响声，听见一道心跳声，扑通扑通，超出平常范围，剧烈地在胸腔内震跳，仿若想挣脱束缚着他的肋骨，飞出来砸到旁人身上。
是谁的呢？
肖宇梁却又分辨不了了。他感知到周身似乎被织了网，在他毫不知情的状态下将他包围了，他未设立丝毫戒心，轻易就被拿捏了。
“我们的火锅上来了。”曾舜晞鼓掌欢呼，他的声音把肖宇梁从凝想中摘取出来，拉他回到现实。
曾舜晞说，我们的。
还没等肖宇梁伸筷子，曾舜晞就把菜都先拨进了辣锅。他只往清汤锅里下了娃娃菜和笋尖。
“你真不吃辣？”肖宇梁忍不住又问他。
曾舜晞轻声笑了一下，他伸手拿过茶壶往碗里倒了热茶：“吃一点吧。”
曾舜晞真就夹了辣锅里的菜，他丢茶碗里过了一遍洗辣，然后塞入口中。
肖宇梁在数自己的山药时间，他不爱吃绵软烂糊的，生怕夹不起整块。
曾舜晞默默在嚼他刚拿茶涮洗过的午餐肉。他吃东西慢条斯理的，嚼东西会两颊鼓鼓，咀嚼的时候倒是一点声响也无。
肖宇梁思虑片刻，把第一片山药夹给了曾舜晞：“小晞你吃起饭来好勾人……食欲。”
曾舜晞被他说得俯身低头笑了，似乎颇不好意思，他抬头望着肖宇梁，眼底透着很夺目的光亮，随即剜他一个眼刀：“多吃点，堵上你的嘴。”
生食陆续下了锅，肖宇梁怕曾舜晞那碗茶水没法完全洗辣，每次下食材都分俩锅，清汤锅本就小得可怜，被他塞满了食材，汤都险些看不到，不知道以为是在煮干捞。
旁边忽然有人走近了搭话：“小晞？”曾舜晞和肖宇梁同时抬头望向这不速之客。
是之前那个在训练场摔倒的哨兵，他开口问道：“你不是最近不舒服？怎么有功夫跑来吃火锅？还是和一个哨兵？”
肖宇梁感知到对方是B级哨兵，本不想以级别欺压对方，但被他言语间惹恼了，精神压制瞬间展开。
B级哨兵似乎被震了一下，他很快升起屏障抵抗，但目光所及都是曾舜晞，一点没偏挪：“小晞，哨向结合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这个未结合的哨兵身上还带有向导素味，我不信你闻不见，你清醒一点！”
曾舜晞刚想开口，就听见一旁的肖宇梁冷声笑骂道：“山炮。”肖宇梁站起身来，转了转脖子：“跟你很熟？小晞是你能叫的？”
B级哨兵似乎天赋点在防御上，A级哨兵的压制倒是并未令他动摇。
曾舜晞的精神触手伸过来瞬间把肖宇梁裹住了，肖宇梁被迫偃旗息鼓，他被曾舜晞用精神力罩住了，一丝精神力都倾泻不出。
肖宇梁忽然泛了一背冷汗，原来他的屏障环在曾舜晞面前的确形如虚设！可曾舜晞的向导证上清清楚楚写着B级，他连B+级都不是，向导的级别和哨兵的级别难道不是一个体系？
B级哨兵忽然踉跄了，他满脸错愕不敢置信：“小晞？那是你的……为什么？难不成他跟你契合度要更高，所以你才选了他？可我和你……可是有70%……还是说，就因为他是A级？”
曾舜晞看了眼似乎正在消化信息的肖宇梁，倒是没什么被揭穿的慌乱，甚至他开口还是很温和的语调：“可是，和你有关系吗？”
他语气简直可以被称为诚恳。
曾舜晞连眼神都不惜给B级哨兵一下了，他偏头，柔声问肖宇梁：“莴笋的时间到了吗？”
餐厅员工很快将B级哨兵请了出去，曾舜晞也卸了压制肖宇梁的精神力。
肖宇梁虽然坐下来拿起了筷子，但脸色并不太好。
曾舜晞伸手搭上肖宇梁的肩，轻轻捏了捏：“实在是想请你吃火锅，看你等那么辛苦，所以才一时冲动把向导素捐给医疗仓了。你不乐意的话，可以还给我的。”
他倒是丝毫欺骗人的歉意也无，浑身上下写满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