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曾舜晞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两个小时之后，一片狼藉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曾舜晞叹了口气，无力地笑了一下，虽然确实亲口说了“滚”这个字，但是他也没想到那两个人居然真的滚了，一个都没留下。 床上的血迹还是很刺眼，曾舜晞移开视线去摸自己身后，屁股上和大腿根黏黏糊糊的全是精液，小腹也是涨的，不知道射了多少进去。 曾舜晞撑着床艰难地站起来，脚刚踩在地上就有点走不动了，再原地愣了好几分钟，才一路扶着墙去了浴室。 平时肖宇梁都会很仔细地给他清理，这也是他第一次带着满肚子的精液从睡梦中醒来，严格来说，他刚才那不是睡，应该是晕过去了。 浴室里的花洒一直开了半个小时，曾舜晞站在花洒底下淋着热水，身体稍微舒服了一点，后穴里的精液被他一点点抠挖出来，也不知道清理干净没有，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洗完澡曾舜晞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身体是暂时没什么问题，就是后穴涨得要命，就像被那两根性器操弄过后还没彻底合上一样，难受得很，曾舜晞拿手机查了半天该用什么药，然后用外卖软件买了一管药膏，备注挂在门把手上就好。 药很快送过来了，曾舜晞自己用棉签沾着涂了一点，凉飕飕的，感觉后穴的撕裂感减缓了一些，涂完药后刚把裤子穿上，就收到了经纪人的电话，提醒他明天有一个杂志拍摄，七点半会开车来接他。 曾舜晞这才想起来，一个月前确实有杂志方约过他拍和肖宇梁的双人杂志，要不是经纪人提醒恐怕都忘了，虽然才发生了这种事，但是涉及工作不能怠慢，必须得去。 第二天大桔给曾舜晞化妆的时候说他气色不太好，其实起床的时候曾舜晞就觉得自己不对劲，脑子晕晕乎乎的，好像感冒了，但是他也没怎么在意，反正只是小症状，不至于耽误拍摄，至于气色不好，好在还能靠化妆来遮一遮。 双人杂志的拍摄曾舜晞和肖宇梁全程零交流，但是不管摄影师让他们怎么做动作两个人都很配合，看得出来气氛很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这是最后一张了，拍完就能收工，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个小时，曾舜晞想着总算能补个觉了，他觉得自己头晕得越来越厉害，被刘海遮住的额头还隐隐有点发烫，可能是感冒加重了，好在大桔高超的化妆水平完美地遮住了他的疲态，曾舜晞自己也一直在拍摄过程中坚持，才没怎么让人看出来自己身体不适。 总算收工了，曾舜晞下意识扶了扶额头，就听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换了衣服在车里等我。” 不用看脸也知道是肖宇梁，只是曾舜晞没转头去看，也没回应，或许肖宇梁饿当他是默认了，走在曾舜晞前面离开。 曾舜晞明白肖宇梁的意思，是让他待会儿先别走，在保姆车里等他过来，但是曾舜晞显然没当回事，一上车就让司机开车，然后从后视镜里看到从停车场跟着跑上来的肖宇梁，虽然戴着口罩，但是也能从夸张的动作看出是在骂人。 只过了几秒钟，曾舜晞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宇梁”，曾舜晞没接，听着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屏幕一会儿黑一会儿亮，持续了十多分钟。 保姆车里的大桔和助理面面相觑，看老板的脸色就知道这时候最好不要出声，否则年底收到的红包可能会少一大半。 又过了几分钟，铃声终于消停了，正在大桔松了口气的时候，她的手机居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肖宇梁。 “小晞，肖宇梁的电话。”大桔把手机递过去，曾舜晞看都没看一眼，转头望向窗外，大桔又不确定地问，“要接吗？” 曾舜晞闭着眼睛把头垂下，他不想说话，但这个动作表明了自己并不愿意接电话，但是大桔领悟错了，只看了半截，以为曾舜晞是同意接电话了，然后按了接听键塞到曾舜晞耳边。 “曾舜晞你什么意思！”车里本来还放着歌，肖宇梁这一声还是震耳欲聋。 路边刚好有地方能停车，曾舜晞让司机靠边停，然后捂着手机下了车，找了个安静一点的地方。 曾舜晞拿起手机，平淡地回了一句：“没什么意思，我累了想回去睡个觉。” “十分钟都空不出来吗，我让你在车里等我，你就给我跑了，怎么着家里那个比我会伺候你是不是！啊？曾舜晞我他妈的头上顶了一片青青草原！我都给你台阶下了你还想怎么着？真的，我在你面前够卑微了，任何时候都是我先哄着你，我错了是我先道歉，你错了还是我先道歉，是，我觉得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但是总得有个度！我他妈老婆都跟别人上床了难道还要我跟个傻子一样装不知道吗！” 听得出来肖宇梁气炸了，他几乎不会在曾舜晞面前爆粗口，说话也都是轻声细语的，这二十多年所有的温柔也就只有曾舜晞独享了，再没其他人有这待遇。 曾舜晞闷着没说话，连呼吸声都不想被听出来，他不是不知道肖宇梁为了他改变了多少，这件事肖宇梁一点错都没有，只是他一想到昨天肖宇梁和庄换羽在床上把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他就一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出口。 曾舜晞的沉默浇灭了肖宇梁一半的怒气，语气也比刚才稍微平缓了一点：“让司机停车，发个定位给我，我来找你……” 肖宇梁的话还没说话，曾舜晞就挂了电话关了机，回车上把手机还给大桔，让司机开车去片场。 被挂断电话的肖宇梁并没有继续打过来，而是连续给曾舜晞发了几十条轰炸微信，没有语音，都是文字—— “操你妈的！！！曾舜晞！！！” “你他妈还要老子怎么样！！！你他妈是不是犯贱！！！” “跟你的贱男人过去吧！！！婊子！！！” 曾舜晞一条条全都看完，翻到最后才发现屏幕上掉了一滴水，抬手一擦满手背都是湿的，曾舜晞扔了手机，把外套朝头上盖，隔着衣服在漆黑一片的空间里闷声哭了个彻底。 大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自己手机是关着的，甚至都不敢轻易开机，这时候也不好去问曾舜晞，也只能当个哑巴了。 到了片场，曾舜晞已经肿成了核桃眼，费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化妆都比平时费劲，刘宇宁在旁边问怎么今天不放永不失联的爱了，还调侃说是不是爱已经失联了，被大桔记者眼睛暗示不要再说话，刘宇宁才察觉不对劲，赶紧闭了嘴。 或许是有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曾舜晞以为只是感冒，没想到远比感冒严重得多，头痛、咽痛、四肢乏力，这些他都在拍戏过程中一直忍着，以为自己能撑得过去，直到开始拍骑马的一幕，刚骑上去就觉得眼前一黑，直接从马背上摔下去。 本来平时都是有人扶的，但是曾舜晞倒得太突然了，旁边谁也没来得及接住，马背离着地面还是有点高度，整个人摔下去发出一声闷响，把现场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吓傻了。 曾舜晞意识淡薄，隐约感觉自己被抬起来，耳边的声音很吵又很模糊，他是真的支撑不住了，慢慢闭了眼。 曾舜晞发烧到38度，但是并没有把他送到医院去，他曾经跟自己的工作人员说，希望哪天自己真的撑不住了倒下醒来后看到的是家里的天花板，而不是医院的病房，他不喜欢那个环境，好在虽然烧得有点高，但也不是必须要住院， 但是当曾舜晞睁眼看到家里的天花板，并没有高兴，因为他现在躺着的这张床，他甚至很想扔了重新换一个，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早上出门前换了床单，否则又回经历一次社死，这种事，就算是自己的工作人员看到了也绝对不行。 输了液，烧已经退了很多，曾舜晞让陪护的工作人员都回去，他还没那么柔弱，能照顾好自己，就是剧组那边需要请个假，今天的戏份是肯定没法拍了。 整个下午曾舜晞都瘫在沙发上没动弹，直到实在顶不住肚子叫唤了一声，一看外面天都黑了，已经八点多了，总该吃个饭。 曾舜晞想出去走动一下，反正身体也不那么难受了，于是披了件外套下楼，在小区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些面包牛奶，准备结账的时候瞥到放薯片的货架，平时肖宇梁最爱吃这些垃圾食品，他是从来不吃的，但是今天他却鬼使神差地买了好几袋。 回家的路上接到经纪人和大桔以及众多工作人员的电话和微信，问他怎么样了，身体还要不要紧，曾舜晞对着身后的温泉拍了张笑着的大头照，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刚要进楼道，旁边的树丛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曾舜晞本来以为是小区里的野猫，也没怎么在意，继续朝里面走。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曾舜晞直觉不对劲，是有听说过圈子里很多明星会有私生饭在家附近埋伏着，但是曾舜晞觉得自己一个小糊咖，又不是爱豆，怎么也不会有这么疯狂的私生饭。 周围有些黑，只有旁边几盏路灯亮着，那草丛里仿佛有个影子在晃来晃去，曾舜晞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几步，视线一动不动定在那黑影上，然后慢慢弯下腰捡了个石子，朝那黑影扔过去。 石子砸得很精准，那黑影抖了一下，曾舜晞立刻沉着声音问：“谁？” 隔了快半分钟，那黑影突然拔高，居然是一个人从草丛里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曾舜晞吓了一跳，从各个角度把那人看了几遍，最后似乎总算看出来了，于是歪过头有点不确定地问：“庄换羽？” “阿晞……”庄换羽顶着满头满身的落叶，原本干干净净的衣服到处都沾着泥，像是在垃圾堆里滚过一圈。 庄换羽略显可怜的声音并没有让曾舜晞有丝毫心软，冷着声音问：“你干什么？” “等你。” “等我干什么，我不会让你进门，”曾舜晞径直朝楼道里走，最后扔下一句，“你自生自灭吧，跟我没关系了。” 透过楼道口大玻璃门反射出来的画面，曾舜晞能看到庄换羽站在草丛里望着他背影的样子，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狗，曾舜晞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他决定做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反正庄换羽有手有脚，总会想办法找到活路，怎么都不会把自己饿死。 一切都是因庄换羽而起，昨天的事情更是让曾舜晞不能原谅，他承认自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就算要道歉，也是跟肖宇梁道歉，他没有亏欠庄换羽任何东西。 曾舜晞回家吃了面包喝了牛奶，空空的胃稍微舒服了一些，拆开薯片只了两片，还是没有吃得下去，正要洗个澡睡觉，外面就传来淋淋漓漓的雨声。 下雨了，曾舜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