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隔了一会儿，曾舜晞的喘息声越来越小，掐住庄换羽脖子的手也缓缓滑下来，嘴里又开始喃喃起来：“不怪你，怪我才对……” 曾舜晞跨坐在庄换羽身上左右摇晃，无意识地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低声嘟囔了一句：“好烫啊……” 庄换羽扶着曾舜晞躺在沙发上，去浴室用打湿的毛巾给曾舜晞降温，被肖宇梁摔了一地的药盒上写了可以退烧，庄换羽看了说明，拿了两颗喂进曾舜晞嘴里，然后才想起没拿水，等他接了水拿着杯子回来，曾舜晞已经把药嚼烂吞了进去。 药很苦，但是曾舜晞好像没什么感觉，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让他的味觉仿佛都被弱化了，庄换羽蹲在旁边，不断把捂热了的毛巾去淋湿了又重新给曾舜晞敷上。 曾舜晞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行了，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无力地身上朝茶几上摸了摸，但是并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庄换羽转头看了看，觉得曾舜晞应该是想要手机，于是拿起来递了过去。 曾舜晞给自己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麻烦医生来一趟家里，他还是不想去医院，就算是个小糊咖也好歹是个公众人物，他真的不想被狗仔拍到进了医院。 不久后医生赶了过来，曾舜晞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门，在这之前已经让庄换羽回书房待着别出来了。 医生给曾舜晞量了体温，打了退烧针，然后医生问除了发烧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本来曾舜晞想隐瞒，毕竟那么私密的地方实在难以启齿，但是医生都已经来了，更何况家庭医生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不会外穿，曾舜晞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说了，只是草草地带过，说那个地方可能伤到了，当时留了点血。 检查完私密处后，医生说两次发烧应该都是因为没有清理干净，虽然没有造成肛裂那么严重的后果，但是内壁还是磨破了，所以当时才会出血，需要涂药和静养，曾舜晞自己涂药的时候只擦了外面，根本没什么作用。 曾舜晞婉拒了医生要给他涂药的好意，他觉得这种小事可以自己来，而且他也实在不好意思让别人来做，送医生出门前还嘱咐了一句这件事别告诉经纪人，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曾舜晞钻进浴室，撑在洗手台上把睡裤褪到大腿根，拿着沾着药膏的棉签正戳到穴口，身后的门就打开了，曾舜晞一抬头就和镜子里的庄换羽对上视线。 “阿晞，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流血了。”庄换羽万分歉疚，很显然听到了刚才医生的话。 曾舜晞只当作没听到，只想赶紧做完这件事，但是越是心急手上的动作就越抖，老半天都没法把棉签戳进去。 庄换羽两步上来拿过曾舜晞手里的棉签，一边按着曾舜晞的腰，一边蹲下身去，把棉签在穴口绕着圈涂匀了，然后又挤上一些药膏，转动着棉签的底部，一点点地戳探进去，动作时分轻柔，曾舜晞稍微出点声音他就会停下来仰头看曾舜晞的反应，脸色缓和一些了再继续。 曾舜晞全程紧闭着眼咬着下唇，他是该拒绝的，但是显然已经晚了，庄换羽按在他腰上的那只手力气很大，但是又不会让他硌在洗手台上觉得很疼，而且有人帮忙，确实比他自己来要容易得多。 “行了……”曾舜晞把手朝后伸去，抓住庄换羽的手腕甩开，穿好了裤子回卧室，医生让他这两天最好是趴着睡，也不至于太难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曾舜晞感觉自己快睡着了，耳边突然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在床边停下，隔了好一会儿又传来一个声音：“阿晞，等你伤好之后我便走。” 曾舜晞下意识想问一句“你要去哪”，转念一想这关他什么事，昨天晚上他都忍住了把庄换羽从下着雨还黑漆漆的楼下叫回来的冲动，他就是下定了决心要做一回铁石心肠，即使庄换羽真的要走，走到哪里去，以后是死是活，都跟他无关。 庄换羽掩上卧室门，就坐在门边打坐，像尊雕塑一动不动，也不闭眼睡觉，就这么坐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曾舜晞开门的时候前脚地迈出去了，看庄换羽居然坐在门边，是有几秒钟的惊讶，一只脚都悬着，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的烧已经退了，那个地方虽然还是隐隐有些难受但影响也不大，他实在不想过多地耽误拍摄，还是决定跟平常一样去片场。 曾舜晞出门的时候，庄换羽一直在背后看着他直到关门，曾舜晞没有再把庄换羽赶出去，是因为他知道肖宇梁不会再回这个家。 在保姆车里曾舜晞比平常多垫了块垫子，助理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说这样比较舒服，待会儿骑马的戏份曾舜晞有点担忧，但是想了想忍忍也就过去了，怎么也是个大男人，他不想被别人误会自己看起来太娇气，这种事情，总不能挨个儿跟所有人解释。 上午的戏份还算顺利，就是骑马的时候确实有点难受，曾舜晞NG了好几次，但好在最后还是过了，中午吃饭曾舜晞想起今天还没涂药，昨天医生说了一天三次，他出门就忘了，本来想趁着休息的时候去卫生间涂药，哪知道突然被隔壁剧组邀请去串个门儿。 曾舜晞不好拒绝，去的时候刚好碰见一群年轻演员在玩儿什么游戏，肖宇梁和剧里的CP女演员有说有笑，和曾舜晞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曾舜晞知道肖宇梁的性格是属于有点人来疯的，可能和剧组里合作的演员待了一段时间，彼此之间开始熟悉了也是正常的，而且和女生一起大大方方的说说笑笑，曾舜晞一点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在这群人中没人知道曾舜晞和肖宇梁的关系，最多也就是了解到他们之前合作过两部剧，应该是挺不错的朋友，除此之外也没别的。 他们好像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曾舜晞没什么兴趣，但是表现出来的样子还是很亲和的，只是他现在真的有点坐立不安，凳子太硬了，坐得他好难受。 “宇梁哥抽到真心话了，那我可要问了哦，一定要讲真话。”女演员的声音吸引了曾舜晞的注意，“宇梁哥现在有恋人吗？” 本来只是一个游戏，说不说真话也没人会知道，但听到这个问题曾舜晞心里还是慌了一下，然后他听到肖宇梁回答了一句：“本来有，现在分了。” 下一秒曾舜晞突然开始耳鸣，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懵，后来又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太清楚了，其他演员跟他说话邀请他一起玩，曾舜晞也全程慢半拍跟不上节奏，看他脸色还有点差，大家都以为他只是累了。 短暂的午休时间后两个剧组都要准备开拍下午的戏份，助理过来接曾舜晞回片场，曾舜晞让助理等一会儿，然后一个人去找正在帐篷里喝水的肖宇梁。 曾舜晞站在肖宇梁身后，看他把一整瓶水喝完，然后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们已经分手了吗？” 肖宇梁把塑料瓶捏扁，噼噼啪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泄愤，然后朝几米外的垃圾桶精准地扔进去，依然背对着擦了擦嘴什么话都没说。 “我没有要挽留什么的意思，我只是有点好奇，分手是两个人的事吧，我们什么时候有谈论过这个问题？”曾舜晞的声音和他此时垂在两边紧紧握着的拳头相比，反而出乎意料的冷静。 肖宇梁还是什么都没说，裹了裹袖子看起来是准备去拍戏了，曾舜晞紧紧跟在他身后声音很沉地说了一句：“肖宇梁，我不是没有你就过不下去…………” “是啊，”肖宇梁打断，转头一挑眉耸了耸肩，“那不还有一个吗。” 曾舜晞愣了两秒，也学着肖宇梁的样子挑眉耸肩，“对啊，他比你好多了。” 肖宇梁嗤笑一声，用指头抠了抠眉毛，用一种从来没在曾舜晞面前出现过的吊儿郎当的语气说：“这么跟你说吧，曾舜晞，我用很长时间说服自己，我可以配不上你，但是我可以对得起你，我以前真觉得自己挺脏的，不过现在看来，我们两个其实也差不多。” 曾舜晞平静地听完肖宇梁说的这番话，然后平静地离开回了片场。 补妆的时候刘宇宁也在旁边，大概是因为最近曾舜晞老是用音响放那首永不失恋的爱，结果他也受了点影响，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自然而然地唱了出来：“你是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失联的爱，何苦残忍逼我把手轻轻放开，请快回来，想听你说，说你还在……” 结果只唱了几句副歌，就被曾舜晞用吼马的声音吼了一句：“别唱了！难听死了！” 刘宇宁吓得一抖，手机差点摔地上，几个化妆师和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曾舜晞平时脾气很好，突然这么发飙绝对是有大情况，谁都不敢多说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