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曾舜晞可能不是个演技很好的演员，但至少他一定是个很敬业的演员，他所有因刚才肖宇梁而产生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在补妆时对刘宇宁宣泄完了。 开拍之前刘宇宁以为自己和曾舜晞搭戏的时候必须得小心翼翼，但他似乎想多了，曾舜晞和平常一样没多大区别，除了偶尔的NG，和空闲时曾舜晞在人群中也会发愣的放空情绪。 今天下戏的还算早，曾舜晞回家之前顺便买了些东西，也不能老点外卖，有点空闲还是得自己做，虽然他平常老说肖宇梁点外卖这个问题…… 啧，怎么又……曾舜晞拍了拍额头，提着买好的菜进了家门。 庄换羽这两天真的很老实，别说动手动脚，视线都不会和曾舜晞交汇上，在饭桌上沉默了很久后，只问了曾舜晞一句工作是不是很重要，如果不太重要的话能不能在家里休息，语气确实是带着毋庸置疑的柔情和关心，只是曾舜晞没理。 晚饭后曾舜晞斜靠在沙发上发愣，望着没打开的电视频幕，脑海里一会儿一片空白，一会儿又有无数画面飞快地闪过，今天在片场找了个时间去擦了药，感觉似乎好多了。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曾舜晞正放空着没听见，庄换羽走过来叫了一声阿晞，声音还没手机铃声大，曾舜晞依然没听见。 “阿晞。”庄换羽又叫了一声，同时把手机拿起来放在曾舜晞眼前。 曾舜晞愣了一下，接过来，来电显示是经纪人，一接起来对方就问：“看到热搜了没有？” “什么？” “截图发你微信了，你自己看看。” 手机屏幕上方弹出经纪人的微信聊天提示，曾舜晞点开是一张微博截图，博主ID是一串英文字母，曾舜晞没仔细看，他只看到底下的一串文字和一张图片，接着经纪人又截图发了好多张过来。 曾舜晞耐心地一个字一个字看完，也大概捋清了是怎么回事，知道经纪人想表达什么，切换到通话界面，说话的语气也有点累了：“五年前的事情，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那你还给我发这些干什么，有意义吗。”曾舜晞的这句话和上句话看文字都是疑问句，但是被他说出来仿佛就是肯定句。 经纪人在电话那头苦口婆心地劝：“我老早就说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你是演员不是爱豆，是没那么严格的限制，也不是不让你找，但是你起码得找个干净点的……” 曾舜晞直接打断：“跟以前一样，让营销号把热搜压下去。” “曾舜晞你……” “你是我的经纪人，不是我的恋爱专家，”曾舜晞挂电话前最后说了一句，“谢谢提醒，但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曾舜晞把手机摔回茶几上，扶着额头突然觉得有点头痛，肖宇梁因为以前的破事儿被挖出来上热搜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他看着也觉得生气，但是很快肖宇梁就会来解释会哄他，但是今天这热搜都挂了快半个小时了，别说冲回家或者打电话，就是微信都安静如鸡，肖宇梁一个标点符号都没给他发过来。 反正也都这样了，懒得解释吧。 庄换羽看出曾舜晞心情不好，反身要走，就听曾舜晞闷闷地说了一句：“过来。” 声音很小，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庄换羽停下来转过头，曾舜晞又拍了拍沙发旁边的位置接着说：“坐这。” 庄换羽迟疑了片刻，但还是走过去坐到了旁边，和曾舜晞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曾舜晞还是斜靠着，一只手撑着后脑勺望着庄换羽，猝不及防地冒出一句：“做爱吗，我今天有点兴致。” 一听这话，原本神情平和的庄换羽一下就揪起了眉头。 曾舜晞立起身来跨坐到庄换羽身上，抱住庄换羽的头就要去亲那张嘴，舌头一下撬开双唇间的缝隙钻进去，两条湿漉漉的舌头交缠在一起，曾舜晞好歹也是个大男人，不是什么柔弱小女生，真的要使力气也能压住人。 只是这个吻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庄换羽抓着曾舜晞的肩头一把拽开，用略带凛冽的眼神死死盯着曾舜晞。 “没事，我们现在可以不用偷偷摸摸，可以光明正大了，我今天跟他分手了，”曾舜晞撩了几缕庄换羽的长发产在指尖，抿着嘴笑了笑，“知道分手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这个家本来是我和他一起住的地方，但是以后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庄换羽知道曾舜晞现在都笑是装的，他喜欢曾舜晞，但他不喜欢曾舜晞现在这个样子，他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因他而起，也正是因为知道，他甚至都没有再去说什么的权利。 “问你一个问题，”曾舜晞压低了身体去直视庄换羽的眼睛，“你喜欢唐三十六吗？” 庄换羽的眼睛里装满了讶异，也同样直视着曾舜晞似乎很认真在问的眼睛，良久后才摇了摇头。 “那还好，我以为我成代餐了。”曾舜晞笑着拍拍庄换羽的肩膀，然后起身回了卧室。 曾舜晞躺在床上想，往常这个时候……曾舜晞用力闭了闭眼，在心里麻痹自己别再想了，用手机设定了明天早上的闹钟后就强迫自己赶快入睡。 也许是因为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曾舜晞睡得比平常快，十分钟后就传来很均匀的呼吸声。 庄换羽进了卧室，在床边站着看了曾舜晞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曾舜晞的包里翻出那管药膏和一包棉签，原本曾舜晞就是背对卧室门侧卧着睡的，很轻易就能把他的睡裤脱下来。 棉签沾着药膏一点点朝穴口塞进去的时候，熟睡中的曾舜晞嗯了一声，但是并没有醒过来，庄换羽很慢地涂好了药，给曾舜晞穿好睡裤，又把被子盖好，关了灯和卧室门，临走前下意识想拨开曾舜晞额前的刘海印上一吻，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做。 第二天曾舜晞醒来的时候庄换羽依然盘着腿坐在卧室门口，曾舜晞有条不紊地做好每日皮肤护理，到了时间被司机接走赶往片场，在车上还不忘顺便给庄换羽点好中午的外卖。 刚完成付款，成方旭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他晚上有没有空，好久没见了要不要聚一聚，就他们三个人，除了成方旭和自己之外还有哪个人，自然都不需要问，在听到成方旭说肖宇梁已经答应今天网上聚的时候，曾舜晞也答应了，然后挂完电话又顺便给庄换羽点了晚上的外卖。 放下手机后，曾舜晞突然觉得自己也真是贱的慌。 晚上七点，曾舜晞如约来到火锅店，他今天下戏稍微晚了点，已经给成方旭说过了，进了包间那两个人已经点好了菜就等着他来。 其实今天一早曾舜晞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刚才下戏后他特意让大桔再给自己补了个妆，现在看着脸色还挺红润，一点也不会让人看出来状态不好。 “咱们仨都好久没见了，怎么着也得喝两杯啊是不是。”成方旭热情地给三个杯子都倒上了啤酒，一一递到肖宇梁和曾舜晞面前。 那天才被医生嘱咐了不能喝酒不能吃油腻辛辣，否则可能会加重病情，但是曾舜晞没法拒绝，他平时也不是不喝酒，反倒是在终极笔记剧组的时候经常约着一起大排档喝啤酒，冷不丁地拒绝会很奇怪，总不能说自己感冒发烧还没好，成方旭倒是无所谓，他只是不想让肖宇梁知道，不管肖宇梁现在还关不关心在不在意。 曾舜晞接过杯子面上豪爽，“当然得喝了，成哥亲自倒的能不喝吗。” “你来晚了得自罚三杯吧？” “行，没问题。” 三杯啤酒喝下去也没什么不对劲，曾舜晞想着可能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反而酒精的麻痹让他不那么头痛。 成方旭一直很热情，话题就没停过，还聊到之前跨年直播自己专门打飞的过来劝架，说那顿饭打现在都没时间请，今天怎么着也得他们埋单，曾舜晞爽快地答应了。 吃饭过程中曾舜晞也会主动跟肖宇梁说话，肖宇梁虽然都回了，但是视线就没有一秒是落在曾舜晞身上的，中途成方旭接了个工作电话出去了一趟，包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曾舜晞实在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句：“在成哥面前你好歹还是装一装。” 肖宇梁吞了嘴里的肉，还是没看曾舜晞，冷哼了一声：“曾老师演技进步确实挺大，我不行。” 火锅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曾舜晞盯着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锅里还是眼睛里的雾气让他有点失焦。 “等会儿我们能出去谈谈吗？”曾舜晞问完之后自己都有点惊讶，但是已经收不回来了，明明在来之前他根本没有做好问这句话的打算，完全就是现在一时脱口而出的。 肖宇梁像是知道曾舜晞想干什么，突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竟然同意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