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看着一手的白浊，乱七八糟的床单，肖宇梁猛地惊醒过来，他居然对曾舜晞起了欲望，明明之前曾舜晞想偷偷跟他牵个手他都要缩回来的，怎么现在隔着屏幕看着曾舜晞的脸就撸起来了。 对面的曾舜晞似乎昏昏欲睡，大半个身子都倒出了屏幕，凌乱的下身蜷缩着，露出一点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的白净腹部。 隔了很久曾舜晞都没再有动静，肖宇梁才把视频电话挂了。 这一晚上肖宇梁几乎就没怎么睡觉，睁开眼闭上眼都是曾舜晞的脸，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简直欲火焚身，甚至还想再起来撸一发，在性事上他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只要看上个不错的女人，双方又都达成了共识，滚上床那就是分分钟的事，但是现在肖宇梁知道自己得洁身自好了，至少在跟曾舜晞还保持这份关系的时间里，绝对不会再去约炮。 第二天早上肖宇梁正准备出门，收到了曾舜晞的微信，一串害羞的emoji，还有一段文字：宇梁，我昨天喝醉了…… 看来小孩儿记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都不好意思打，只敢发微信，那个害羞的emoji和本人还挺像。 肖宇梁笑了一下，觉得曾舜晞更可爱了，回了一句：以后不许在外面喝酒。 仅仅两秒钟微信就回过来了，一个可怜的emoji，后来跟着一个“嗯”。 曾舜晞去市郊写生三天，每天都给肖宇梁拨五六个视频电话，每次镜头里都只有他自己，好像是故意躲着其他人，他也说过了原因，肖宇梁觉得这样也挺好，虽然现在的社会是开放多了，但是为了避免曾舜晞在班里在学校真的被人说闲话，还是避着点好。 第四天肖宇梁照常到局里上班，正在办公室工作想起有份文件忘在苟强桌上了，于是出了办公室去大厅，拿了文件正要转身，背后突然就被人像无尾熊一样缠上来了，还伴随着一声：“宇梁，我回来啦！” 兴奋中带着一些稚气的声音，肖宇梁稍稍侧过头就看到了曾舜晞的脸。 大厅里队员们都在偷笑，还纷纷喊着“嫂子好”，虽然跟曾舜晞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肖宇梁还是不太习惯，让曾舜晞快下来，然后把人带进了办公室。 肖宇梁给曾舜晞递了一罐可乐，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因为太晚了怕吵到你，我就没有给你打电话，”曾舜晞开心地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今天还是一整天都没课，所以我就做好了午饭给你带来了。” 肖宇梁生怕曾舜晞又带的肉丸子，这几天吃肉丸子已经快吃吐了，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老吃，不过还好曾舜晞给他换了个口味，做的糖醋排骨，不得不说曾舜晞的手艺是真的好，不管做什么菜都能让肖宇梁吃得津津有味。 曾舜晞撑着下巴看肖宇梁吃，嘴角扬起的笑容就没放下来过，肖宇梁也由着他看了，吃饭的间隙偶尔抬起头跟曾舜晞对视一样，曾舜晞就歪着头冲他笑得更甜，活脱脱恋爱中的小男生。 吃完了饭，肖宇梁还是把电脑让给曾舜晞玩儿小游戏，反正现在他也用不着，玩着玩着曾舜晞就突然贴过来，抱着肖宇梁的胳膊一起看文件，虽然在视频的时候话很多，但是在肖宇梁认真工作的时候曾舜晞还是很有分寸，不吵不闹，就安安静静地待着。 这种画面让肖宇梁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宇梁，”趁着肖宇梁喝水的空档，曾舜晞突然戳了戳肖宇梁的胳膊问，“我今天晚上可以去你家过夜吗？” 肖宇梁侧过头，曾舜晞的脸都是红的，还抿着嘴朝他眨眼，肖宇梁突然想起前几天两个人来了场phone play，突然就有点口干舌燥起来，于是赶紧喝了口水，想了想答应了一声好。 下午五点，到了可以下班的时候，曾舜晞帮着收拾好了办公桌，抱着肖宇梁的胳膊两个人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大厅里还剩下几个队员，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肖宇梁顺口问了一句：“下班了还不走在干什么，真把警局当家了？” “肖队，嫂子！”苟强指了指电脑，“这不正要下班吗，就刚才看到几张挺猎奇的图片，我们就多聊了几句。” 苟强把电脑屏幕转过来，是微博的页面，显示了几张图片，与其说是猎奇，还不如直接说是血腥重口味，虽然很多部位被打了马赛克，但还是隐约能看清，那几张图片每张都会让人看了心里极其不舒服，比如蛆虫从糜烂的腹部里爬出来、牙齿啃噬着血肉模糊的手臂、匕首插进心脏血浆喷溅而出，以及被肢解的肉体装在各种容器里…… 苟强一边发出啧啧声一边吐槽：“看微博上的文案说是恐怖小说的插画，太恶心了啊这，内心得多阴暗才会画出这些东西。” 旁边的队员说道：“咱们觉得恶心，说不定真有人觉得是艺术。” 曾舜晞盯着那些图片眼睛都没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细微到没有人发现，甚至轻轻挑了挑眉，歪了下头，露出有些骄傲的神情，但这些表情只在曾舜晞脸上存在了短短几秒，接着曾舜晞就立刻把脸埋在肖宇梁胳膊上。 “关了！”肖宇梁吼了一句，安抚地揉了揉曾舜晞的头发，“叫你关了听到没有，吓着孩子！” “行行行关了关了，嫂子胆子也太小了吧，这还是打了码的。” “宇梁……”曾舜晞小小声地喊，脸还埋在肖宇梁胳膊里，扯了扯肖宇梁的袖子。 肖宇梁知道曾舜晞害怕，瞪了苟强和队员一眼，挨个儿指了指鼻子眼神警告，然后搂着曾舜晞的肩膀出了警局。 苟强对着肖宇梁的背影做鬼脸，肖宇梁还没走远，怕被听见，苟强只敢对旁边的几个队员用口型说：妻管严预定。 两个人在外面吃了晚饭后，肖宇梁就带着曾舜晞回自己家，经过楼下便利店时买了些零食，怕曾舜晞晚上饿，家里又没东西吃，结账的时候顺便买了盒套子，曾舜晞在旁边睁着大眼睛望着他，又低下头很开心地笑。 肖宇梁住的公寓条件还不错，毕竟工作这么些年了手头也有些存款，刚进门的时候曾舜晞站在玄关就看了好久，别的不说，房子里的灯光都要比他那小窝亮堂得多，曾舜晞都不知道该迈哪条腿，肖宇梁看他小鹿似的样子可爱得很，笑着从鞋柜里拿出双拖鞋给曾舜晞穿上。 肖宇梁洗完澡靠在床上玩游戏，没多久曾舜晞也出来了，发间还滴着水，套着肖宇梁宽大的T恤，下身赤条条的只穿了内裤，踩着拖鞋进了卧室。 肖宇梁正打着游戏，没太注意，感觉床陷了一下，曾舜晞膝盖贴在床上从床尾爬到床头，搂着肖宇梁的脖子贴上来问：“宇梁，你在玩什么啊？” 肖宇梁把手机屏幕给他看，问道：“会玩吗？” 曾舜晞摇摇头说：“看不懂。” “你这小孩儿平时都不爱上网吗，像你这个年纪应该很爱打游戏啊。” “我会打游戏啊，会玩儿4399上的小游戏，还有连连看和消消乐。” 这回答让肖宇梁噗嗤一声笑出来，曾舜晞脸都涨红了，扑上去抢肖宇梁的手机，肖宇梁一下没拿住手机从手里飞出去，正要去捡才发觉被曾舜晞压着。 刚沐浴过的皮肤还是热的，又光滑地和他的大腿紧紧贴着，曾舜晞双腿分开跨在肖宇梁腰上，抿了抿嘴慢慢凑过来。 其实今天把曾舜晞带回来，肖宇梁就做好了会做爱的准备，否则刚才在便利店也不会顺便也买了套子，既然都已经在一起了，迟早也要走到这一步，顺其自然能试试就试试，只不过肖宇梁觉得有点讽刺，前几天还在说太快了要慢慢来，这才多久就跳过牵手和接吻，直接滚上床了。 算了，反正都这样了，也别扭扭捏捏不像个男人，肖宇梁想通了，搂着曾舜晞的腰一个翻身压在了自己身下。 炙热的呼吸绕在两个人脸上，唇与唇马上就要贴在一起，这时候被摔在地上的手机响了，两个人都同时抖了一下。 “我先接个电话。”肖宇梁起身去捡手机，曾舜晞也只是乖乖坐起来，点了点头。 电话是肖宇梁他妈打来的，一接通就喊着让肖宇梁明天准备去相亲，肖宇梁就知道又是这件事，扶着额头插不进话，那头的老母亲连珠炮似的讲个没完：“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啊，这次王姨介绍的那个女孩儿是真不错，身高有一米七又漂亮又有气质，职业也好，你就听妈一句劝，这回必须见一面，成不成的再说。” “妈，我真不想……” “别说什么想不想的，你非要把你妈给气死是不是，答应见个面又怎么了！” “不是，只是……”肖宇梁看了眼旁边的曾舜晞，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来。 “我的儿啊，你要我这当妈的苦口婆心地跟你说多少次，你爸走的早，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给拉扯大，苦了大半辈子了，你这好不容易有了出息，妈也不强求太多，有个孙子抱抱就行了，你看你这老是这不见那不见的，以后等你真结婚真有了孩子，妈说不定都入土了，哪还能帮你带孩子哟！”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您别说了行吗，我见！”肖宇梁听不得他妈说这些，也是出于无奈才勉强答应了。 “好儿子！这才是妈的好儿子，明天上午九点市中心的西岛咖啡厅，记得穿正式一点，别吊儿郎当的，上次妈不是给你定做了西装吗，就穿那个！” 肖宇梁挂了电话，气得头顶都在冒烟，撑着额头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旁边还有个曾舜晞，本来想着解释一下，但是刚才的对话曾舜晞应该都听到了，他妈嗓门儿大，不开免提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曾舜晞低着头背过身去躺下，缩在床边盖上被子，肖宇梁抹了把脸，把床头柜上的套子放进柜子里，然后到客厅去给局长打电话请假，说明天被逼着去相亲，躲不掉，否则他妈要闹了，局长倒是表示理解，准了他一天假。 请完假后肖宇梁轻手轻脚回卧室，曾舜晞似乎已经睡了，肖宇梁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关掉床头灯也睡下。 第二天起床肖宇梁听到外面有动静，一看身边没有人，客厅里隐约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肖宇梁一看时间七点多，差不多可以起来了，搓着眼睛走出卧室，一眼看到曾舜晞站在阳台，正在用熨烫机给他熨西装。 那套西装取回来后就从来没穿过，一直被肖宇梁放在衣柜最底层，早就被压皱巴了，但是现在却被熨得齐齐整整。 看到肖宇梁出来，曾舜晞衣服也差不多熨好了，关了熨烫机去厨房把准备好的早餐也端出来放在桌上，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上面卧着一颗荷包蛋。 曾舜晞似乎没怎么睡好，不太有精神，眼角还泛着红，一声不吭地收拾着有些乱的客厅。 丈夫要去见小情人，妻子提前起床默默准备好丈夫的衣服和早餐……现在的情况用这种形容似乎完全没有违和感，肖宇梁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渣男，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巴子，昨晚没能开口，今天怎么也得解释清楚了。 吃了早饭，穿上西装，肖宇梁在玄关换鞋，曾舜晞把肖宇梁换下来的拖鞋放进鞋柜里，正要转身走肖宇梁就一把拉住他拽进怀里，揉了揉曾舜晞泛红的眼角，小孩儿的样子让他心疼坏了，轻声轻语地安抚：“我就是意思意思去见一面，否则我妈那又得闹腾，我很快就回来。” 曾舜晞吸了吸鼻子，泛光的眸子望着肖宇梁，声音有些哽咽地问：“那你会回来吃午饭吗？” “嗯，”肖宇梁答应着，在曾舜晞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等我。” 曾舜晞一下就开心了，所有的委屈也都被肖宇梁哄好了，肖宇梁出门的时候曾舜晞还站在门口挥手，看到肖宇梁进了电梯才慢慢把门关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