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肖宇梁到了市中心的西岛咖啡厅，本来想着随便见一见聊几句就走，毕竟他也真的只是为了应付老妈才来的，哪知道一进咖啡厅整个人都傻了，除了和他相亲的那个女孩儿，居然还有女孩儿的妈妈和自己老妈，这不是摆明了让他没法儿逃啊。 肖母一看自家儿子今天穿得这么得体，脸上的表情更骄傲了，简单说了两句就拉着女孩儿的妈妈去了其他座位，给两个年轻人腾点单独相处的空间出来，临走前还没收了肖宇梁的手机。 肖宇梁真的脑仁儿疼，还说要回去吃饭呢，这下不知道得折腾到什么时候去。 从肖宇梁进门开始，女孩儿爱慕的神情就没变过，谁不喜欢帅哥，不都是外貌协会的，一听说肖宇梁的职业是刑警女孩儿就更喜欢了，还说肖宇梁长得这么好看，像个爱豆，要是去娱乐圈肯定有很多女生都喜欢。 肖宇梁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是来相亲还是被星探看上了，女孩儿嘴里一直说个没完，肖宇梁听得有点难受，同样是爱说话，怎么曾舜晞跟他说的时候他就没觉得这么烦，现在他只想结束了赶紧走，但是背后老妈的眼神如狼似虎熊熊燃烧着，好像他稍微挪一下屁股就要被眼神撕碎了。 这两个小时也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肖宇梁丝毫没有和这女孩儿聊天的欲望，不过光说身材长相倒是完全没问题，以前什么类型的炮友都约过，但是现在肖宇梁从良了，有主儿的人怎么还能在外面胡乱聊骚，他觉得这女孩儿要是聪明点应该也知道自己在应付，没有后文，总不能直接说他已经有交往的人了，让人家女孩儿面子上挂不住。 喝完了咖啡，两位站在统一战线的中年妇女又拉着肖宇梁和女孩儿去酒店吃饭，肖宇梁想打个电话给曾舜晞，奈何老妈就是不把手机还他，吃完了饭还要看电影，看完了电影又要逛街，逛完街又要去KTV，这一来二去的耗费了一整天的时间，等肖宇梁到公寓楼下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快结束的时候肖母把肖宇梁拉到一边问他的想法，肖宇梁直接说跟这女孩儿没来电，别再耽误人家，那女孩儿也一早看出肖宇梁一直有些抗拒，觉得没意思，也说对肖宇梁没有想法，两位老母亲精心制定的相亲计划就这么泡汤。 肖母苦口婆心地劝，说以后遇到合适的让肖宇梁也得来，说不定哪天就看上一个了，肖宇梁嘴上回答好好好是是是，拿了手机赶紧往家里赶。 从中午开始到现在，曾舜晞给他发了两条微信，第一条是问他回来吃午饭吗，第二条是问他回来吃晚饭吗，只有这两条，并没有电话微信各种狂轰乱炸，肖宇梁在楼下等电梯的时候心都是慌的，小孩儿越乖越懂事他心里就越有罪恶感。 肖宇梁进门的时候，曾舜晞正趴在餐厅的桌上睡觉，听到动静抖了一下，然后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声音也有些闷闷地问：“回来了？” “啊，回来了。”肖宇梁站在玄关迟迟没进来，明明是自己家，怎么还紧张得都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了。 “吃过饭了吗？” 其实今天一整天三餐都没落下，甚至还被迫吃了夜宵，但是看到餐桌上摆满的饭菜和曾舜晞的红眼圈，肖宇梁还是回答了没有。 “我把菜热一下，你先去洗澡吧。”曾舜晞把菜都端进厨房，他今天炒了很多菜，但是中午和晚上都没把肖宇梁等回来。 肖宇梁在玄关换了鞋，把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浴室里的衣钩上已经挂好了给他准备的睡衣，肖宇梁草草地洗了个澡，出来时菜也热好了，曾舜晞叫他吃饭，然后把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拿去卧室挂好，又进了浴室。 吃了两口菜肖宇梁就吃不下了，不是不好吃，是没这个胃口，于是起身到浴室去看曾舜晞，此时曾舜晞背对着他站在洗手台前，正在洗肖宇梁换下来的衬衣。 大概是知道肖宇梁在身后，曾舜晞抬头看了一眼肖宇梁，然后又低下头去，红红的眼角看得肖宇梁心里紧得很。 不知道怎么开口，肖宇梁只能没话找话：“用洗衣机就行了。” 曾舜晞还是闷闷地回应了一句：“手洗更干净。” 曾舜晞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哭过不止一次，想起平时曾舜晞偷偷掉眼泪的样子肖宇梁就心疼，终于还是没忍住往前踏了两步，站在身后把曾舜晞整个人圈在怀里，故意带着点笑意问：“生气啦？” 回应他的是沉默，曾舜晞始终低着头搓着手里的衬衣，细长的眼睫毛都有点湿。 “我不知道我妈也来了，还没收了我的手机，非要让我陪那女孩儿干这干那，我妈的脾气你不知道，要是不顺着她的意思来飞得闹翻天不可。” 曾舜晞嗯了一声，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过头用湿润的眼睛望着肖宇梁问：“她长得好看吗？” 肖宇梁莫名被戳中了笑点，一下笑出声来，轻轻捏了捏曾舜晞的脸颊回答：“没你好看。” 原本以为小孩儿会害羞，哪知道曾舜晞依然直视着肖宇梁的眼睛，然后突然一下凑过来亲上肖宇梁的嘴，肖宇梁没躲闪，愣了好一会儿，只感觉湿热的舌尖在他的唇缝里钻探，没撬开他的牙关，于是又慢慢地缩回去，曾舜晞又用湿润的眼睛望着她，带着委屈和失落，转过头去继续搓衣服。 肖宇梁心里突然痒得很，像被轻飘飘的羽毛拨弄了一下又一下，最后终于还是没能压制住，肖宇梁舔了舔嘴唇，突然一把将曾舜晞抱起来径直走进卧室。 把曾舜晞放在床上，也没来得及看对方什么表情，肖宇梁就已经把人压着亲上去，舌头一下就窜进曾舜晞湿湿热热的嘴里，裹挟着两人的唾液，空气里全是黏腻的水啧声，仿佛整个卧室里瞬间就弥漫上了浓浓的情欲。 曾舜晞的喉咙里不断溢出甜腻的呻吟，满是泡沫的双手慢慢攀附到肖宇梁的后脖颈，双腿也缠到肖宇梁精瘦的腰上，下身蹭在肖宇梁硬邦邦的腹肌上，肖宇梁一边接吻一边把手朝底下滑，撩开曾舜晞T恤下摆，隔着内裤覆上了圆润的臀肉，用整只大掌摩挲揉捏，然后慢慢向大腿根滑去。 这是肖宇梁以前约炮的时候最常用的调情方式，不过今天他摸到的是和女人完全不同的生殖器官，或者说，是和男人，和他完全一样的生殖器官，肖宇梁的手猛地一抖，接着就突然把舌头从曾舜晞嘴里退出来，按着曾舜晞的肩膀一下推开了距离。 本来曾舜晞被吻得动情，肖宇梁这个反应似乎让他有些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攀着肖宇梁的脖子又要凑上去，紧接着再一次被肖宇梁按着肩膀推开。 肖宇梁站在床边，刚刚在接吻时勃起的下身软了一半，这个反应还不够明显吗，就差直接说出来了，曾舜晞也看明白了，垂下眼默默穿好自己的裤子，拉好衣摆，侧过头用手背用力摸了一下眼睛，撑着床坐起来，从肖宇梁身边走过，几秒后浴室里又传来搓衣服的声音。 肖宇梁啧了一声，甩了自己一巴掌，都走到浴室门口了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是很显然说什么都没用了，把人带上床，彼此都动情了突然意识到都是男人，还“嫌弃”地把人推开，这种情况下还能怎么解释。 曾舜晞搓衣服的手越来越快，像是在压制着什么，头一直埋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朝洗手池里掉。 在浴室门口站了一会儿，肖宇梁还是返身回了卧室，坐在床边脑子里一团浆糊，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外头渐渐没了动静，出去一看发现灯都关了，而曾舜晞正背对着侧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怎么睡在这了，到床上去吧。”肖宇梁说出这句话后没得到回应，沙发上的曾舜晞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并不想理他，肖宇梁干脆去卧室拿了被单给曾舜晞盖上，又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回卧室。 前半夜肖宇梁又没睡好，一直到后半夜才有了困意，睡梦中隐约听到细微的声响他也没在意，直到第二天醒来时看到餐桌上煮好的面条和空荡荡的客厅，才知道曾舜晞已经走了。 这下可麻烦了啊……肖宇梁一个头两个大，琢磨着该怎么找补，甚至还在网上发了个帖子求助，热赞第一的解释是：还是分了吧，不然耽误别人也勉强自己。 肖宇梁坐在办公室里撑着额头叹气，当了这么多年刑警，大大小小的案子也查了无数个，偏偏这件事把他难住了，感情方面给他的经验也不多，周围的人都是单身狗，最重要的是全是一群八卦狗仔，他能找谁去问。 “肖队，”苟强在门口扬了扬那个熟悉的保温桶，“小嫂子又来给你送饭了。” 肖宇梁猛地抬头问：“人呢？” “走了，说下午有课，要我给你喊回来吗，我看他刚出警局大门。” 肖宇梁摆摆手说算了，喊回来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说多错多，还是先这么着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