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被一个警察这样死死盯着，女人多少是有点紧张的，总觉得自己在被很仔细的打量。 肖宇梁突然站起来，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去沉声说道：“头抬高点。” 女人也不敢不听，颤颤巍巍地把头抬起来，虽然还是披头散发的，但是五官更加清晰了。 肖宇梁一直皱着的眉头这下拧得更紧，越发觉得这个女人眼熟，好在他记性不错，只是稍稍回忆了一下就想起来，那次被曾舜晞“捉奸”时，就是这个女人跟他上的床。 “是……是你？”女人也很快把肖宇梁认出来了，毕竟这种长相的帅哥不多见，一眼就能让人记住。 女人的反应让肖宇梁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还没等他多问一句，门外的苟强就敲了敲玻璃叫他出去。 “审讯之前我们带她去做了妇科检查，这是报告，”苟强把检查单递过来解释道，“你看啊肖队，检查结果是没有发生过性关系，不止是昨晚，之前也从来没有，她的处女膜都还完好无损。” 本来这个报告单是铁证，能证明女人说被强奸其实是说谎，但是对于肖宇梁来说现在这个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为什么那个女人的检查结果会是这样。 肖宇梁按照报告单上医生的联系方式拨通了电话，表面身份后听到医生说道：“她确实没有跟别人发生过性关系，处女膜是完整的。” “有没有可能是，发生过性关系，但是没有损害处女膜？” “这种情况不排除，不过大多数时候是因为处女膜弹性较好，中间的孔洞较大，处女膜就不易损伤，这得看个人体质，有些人稍微做过激烈运动后处女膜就会破损，也有一部分人已经怀孕了但处女膜仍然还在，不过她是属于前者。” 挂了电话后，肖宇梁抓着手机迟迟没缓过神来，直到苟强在旁边提醒，才说还有别的事要问问。 肖宇梁又进了审讯室，把检查报告扔在女人面前，女人伸着脖子看了看，看清后又怯怯地缩回脖子，做了亏心事，自己心里总归还是清清楚楚的。 “那天晚上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生关系。”肖宇梁指着报告单，眼里是压抑的怒气。 证据摆在眼前，女人也只好老老实实地招了：“警官大人，我这也是……拿钱办事而已。” “拿谁的钱？给谁办事？” “这……这我就不好说了……” 肖宇梁一拳捶在桌上怒吼：“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女人吓了一跳，一张脸都变得惨白，甚至连外面等着的苟强都吓了一跳，探着头透过小窗户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反正都是之前的事了，也没交代过这事得保密，女人左思右想，抬头一瞥又被肖宇梁那双三白眼给吓着了，赶紧结结巴巴地说：“就……就有个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给你吃那颗包了药的薄荷糖，还让我骗你说跟你上床了，我本来都有点犹豫，但是他给的钱还挺多的，我就……”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他没跟我说。” “是不是那天来找我的那个男孩儿。” “对，就是他。” 肖宇梁半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他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都已经不是问句了，以他多年刑警的敏锐度来说，差不多都已经猜了出来。 肖宇梁用力抹了把脸，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又站起来走出审讯室，苟强看他脸色不太好问刚才怎么了，肖宇梁声音低沉地说去抽根烟，不用管。 刑警大楼的过道里此时很安静，肖宇梁一直走到尽头的楼梯口才停下，从包里掏出一包烟，一边点一边蹲下来，短短十几分钟就抽了一根又一根。 如果是在昨天之前，他可能会搞不清楚曾舜晞为什么买通那个女人做那件事，但是经过了昨天，他现在完全能想通曾舜晞为什么那样做，是什么原因促使曾舜晞那样做，他心里很清楚，特别清楚。 等肖宇梁手里的烟盒已经空了，面前全是烟屁股和烟灰，已经离他从审讯室出来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 接着肖宇梁又接到了电话，说是那个女人供出了其他同伙，半个小时前就趁其不备把他们一锅端了，带头的是个男的。 肖宇梁掐熄了烟，在审讯室里看到蹲了一排的贩毒团伙，中间那个抱着头的男人看到肖宇梁，一下就被吓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这个男人肖宇梁也眼熟，最开始在酒吧遇到对曾舜晞动手动脚，后来还冲到曾舜晞家里去把人绑了，当时肖宇梁抓着这个男人的后脑勺朝墙上撞，直撞得头破血流，而现在看他的额头，还有当时被撞后留下的疤痕。 肖宇梁单独把这个男人叫出来，特别冷静地问：“他给了你多少钱？” 男人装聋作哑地啊了一下，肖宇梁又继续说：“现在还跟我装，没意思了。” “给了我两万，那些事吧就都是他让我做的，后来那女的知道我从别的地方也拿了钱，说有钱一起赚，结果没多久那小孩儿就让她也帮忙做件事了，给的也挺多。” 听到这个回答，肖宇梁真的没有很惊讶，可能是那个女人的事情已经给他打好了预防针吧。 天底下没有那么凑巧的事，和曾舜晞有关的两个人现在都蹲在局子里，而且现在都已经承认是被收买的，至于原因，当时曾舜晞没有说，拿钱的人也只是踹好了钱办事，仅此而已。 从审讯室出来时苟强说他的脸色白得像纸，都没有血色，让肖宇梁回去休息会儿，这里交给他就行。 回到办公室已经快要中午，肖宇梁觉得累，但是又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曾舜晞的脸，曾舜晞说中午回来给他送饭，可现在还没来。 肖宇梁感觉心脏被揪得难受，像喘不过气来，过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曾舜晞发了微信语音说：想你了。 简短的三个字才发出去不到半分钟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曾舜晞把脑袋探进来，看起来似乎心情很愉悦地问：“宇梁，现在方便吗？” 肖宇梁嘴边的笑有点苦涩，但是又温柔至极，走过去一把将曾舜晞抱起来朝沙发走，然后两个人双双倒下去，特别顺其自然地就抱在了一起。 肖宇梁把头朝曾舜晞颈窝里钻，热乎乎的，还带着一层薄薄的汗渍，但肖宇梁就是很喜欢。 “怎么了宇梁？”曾舜晞一下一下拍着肖宇梁的后脑勺，歪过头问，“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肖宇梁没说话，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曾舜晞都要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才听见肖宇梁闷在曾舜晞颈窝里很低地说了一句：“不会扔下你的，绝对不。” “嗯？”曾舜晞迷迷糊糊地没听清，“宇梁，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肖宇梁抬起头来亲了亲曾舜晞的额头，一翻身把人整个抱在身上，搂着曾舜晞突然说了句，“明天晚上跟我回家吃个饭吧。” “回家？” “对，去见我妈。” 曾舜晞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大概是根本没有想到肖宇梁会这样说，用有些怪异的眼神把肖宇梁仔仔细细看了个遍，然后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表情不应该这样，又缓缓地收起来，换成十分欣喜的样子问：“可是，我们的事你还没有跟阿姨说过吧？” “明天不就说了。” 肖宇梁看起来不太在意，他确实根本就没有跟肖妈妈提过，他也知道突然做这个决定，把曾舜晞带回去表明清楚是件荒唐的事，但是他必须这么做，他得让曾舜晞在他身上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安全感。 曾舜晞盯着肖宇梁认真地问：“宇梁，你喜欢我吗？” “喜欢。” “你爱我吗？” “爱。” “你爱我吗？”曾舜晞问了第二遍，盯着肖宇梁的那双眼睛好像在反复确认什么。 肖宇梁抱着曾舜晞的脖子，嘴唇贴着曾舜晞的侧脸，声音轻柔地在耳边说道：“我爱你。” 曾舜晞笑了，也侧过头贴着肖宇梁轻轻磨蹭，像在回应自己的感情。 肖宇梁的手把曾舜晞越抱越紧，箍得曾舜晞都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也不知道肖宇梁是不是没有听到，直到曾舜晞推了两下他的肩膀才反应过来，又把曾舜晞搂进怀里没完没了地亲。 保温桶里的饭菜肖宇梁和往常一样吃得干干净净，曾舜晞撑着下巴盯着，又突然被肖宇梁抓到腿上抱着亲，刚吃过韭黄炒肉丝的嘴都是油，蹭得曾舜晞嘴上也是油，僵硬着脸像是在作呕，只是这个细微的表情并没有被肖宇梁看到。 那边的事已经不太需要肖宇梁介入了，于是抱着曾舜晞在沙发上躺了一个中午。 怀里的温度让肖宇梁根本没空想其他，邓娇娇也好，冰箱里那些肉是从哪里买的也好，他都不想过问了，除了此时此刻在他怀里的这个人，真的什么都不想再关心。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