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昨天我看到你了，我还以为看错了，但是我的背包被扔在门口了，真的是你来过了吧？”曾舜晞的声音胆怯又紧张，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了，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在等待肖宇梁的回答。 不过，肖宇梁没有给他任何回答，只是提醒了一句到家了，该下车了。 曾舜晞在背后盯着肖宇梁的后脑勺好一会儿，突然下了摩托车，摘掉头盔还给肖宇梁，又站在旁边继续盯着，直到肖宇梁发动引擎把摩托车开出去不见踪影，曾舜晞还是始终站在那里。 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一动不动的曾舜晞，肖宇梁也是好半天才收回视线，脑子里乱得很，像是灌了一桶浆糊。 第二天肖宇梁又是顶着一双黑眼圈去了局里，开了个两小时的会后又一直在办公室坐到了中午，直到苟强来敲门说曾舜晞又来了。 曾舜晞提着保温桶，炒好的菜端出来在办公桌上放好，今天是青椒肉丝和韭菜炒豆腐干，还有一碗番茄蛋花汤，还是热腾腾的，颜色也鲜亮，看着依然让人感觉很有食欲。 曾舜晞把筷子递上去，肖宇梁二话不说就把菜端起来全都倒进办公桌旁边的垃圾桶里，只剩下对面的曾舜晞一双悬着的手还立在他面前。 肖宇梁故意问：“你女朋友还找不找了？” 只剩下缩回拿筷子的手，低着头站在那里像个犯错的孩子，声音也很小声，但是说得很清晰：“对不起，我知道说谎不对，我就是喜欢你，怕你不理我，所以才……” “你也是二十岁的大学生了，知道扰警这种行为有什么后果吗，你有没有动脑子想过？” 曾舜晞慢慢抬起头，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蒙了一层雾气，望着肖宇梁吸了吸鼻子，委屈地重复了那句：“我就是喜欢你……” 肖宇梁直截了当地打断：“我喜欢女人，对你没兴趣，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回去读你的书，以后再来我就让苟强把你甩出去。” 曾舜晞还站在原地抠着手指，肖宇梁不耐烦地问：“还不走？” 曾舜晞小鹿般的眼睛望着肖宇梁，慢吞吞地把保温桶收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紧紧抱着保温桶声音都在颤抖：“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我认识……” 听到这句话肖宇梁便抬起头来，曾舜晞又接着说：“之前和同学出去玩的时候就碰到过他，他说看上我了，让我跟他上床，我没有同意，昨天又碰到他了，他就老是跟着我，躲都躲不掉，我怕他哪天找到我家里去……” 肖宇梁知道这件事是挺严重的，但是他依然什么都没说，曾舜晞又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低着头小声说了句：“你要是真的嫌我烦，嫌我恶心，那我以后都不来找你了……” 肖宇梁其实挺想反驳那句话，他不是嫌曾舜晞烦或者恶心，但是忍着没说，不给希望就不会失望，有些东西真得就这样扼杀在摇篮里。 曾舜晞什么时候走的肖宇梁也不清楚，关门的声音轻到他都没听见，反倒是一群人在外面偷听还小声议论的声音一下就被肖宇梁听见了，隔着门吼了声“回座位干你们的活”后，外面就立刻死一般的寂静了。 这一整天肖宇梁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看资料吧看不进去，一翻开就是曾舜晞那张脸以及白花花的身体，耳边也尽是甜腻到骨子里的呻吟，比他之前约过的所有炮友叫得都好听。 真他妈要了命了！肖宇梁在心里骂了一句，下了班之后就骑着摩托直奔常去的酒吧，上次因为曾舜晞就没发泄出来，今天怎么着也得约个身材火辣的办了。 酒吧里闹得很，本来平常肖宇梁对这种氛围也没意见，今天突然就恼火得很，半天也没看上一个顺眼的，主动来找他搭讪的倒是不少，扭头一看那张脸又觉得实在是养胃。 肖宇梁在吧台坐了一个多小时，对面的酒保都看不下去了，问他今天是不是真的就单纯来喝酒的，刚才那几个女的虽然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是身材是真的火辣，怎么就都瞧不上了。 肖宇梁也回答不上来，就是瞧不上，那几个女的眼睛一个个眯得像狐狸，哪有曾舜晞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勾人……肖宇梁用力呸了一下，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今天喝得有点多，脑子里又开始灌浆糊了。 某个角落里不知道是有人在起哄还是怎么着，突然特别吵，肖宇梁并不关心，只是低着头刷短视频，虽然他一个都没看进去。 旁边突然多了两个客人，貌似刚好是看了那边的热闹后坐过来的，肖宇梁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我看那个被灌酒的男孩儿年纪挺小的，估计就二十出头吧，这都跟什么人混在一起啊，看起来怪可怜的。” “这种地方本来就挺乱的，什么人都有，哪需要你去可怜，他既然都来了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那也不能这么说，可能是被拐来的，不过也说不清，这世道……” 后来还说了什么肖宇梁也没怎么听清了，约炮的兴致也没了，还不如回去自己打飞机，于是站起来往外面走，一撇头看见那个角落里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不少人陆续去凑热闹，可能是职业病促使肖宇梁忍不住要去看一眼，万一是打架斗殴也好顺便处理了。 走得越近那边的声音就越明显，不过似乎不是在吵架，更不是打架斗殴，倒更像是一群疯狂起哄叫好的声音。 “哟！这小孩儿还真行啊！”被人群围着的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吹了声口哨，“都喝第七瓶了啊，这样，看好了啊小孩儿，你要是把这第八瓶也喝下去，这一千块钱就是你的了！想不想要啊？” 那个被叫小孩儿的人捂着嘴把酒咽下去，趴在那男人身上笑：“想要……我喝……叔叔给钱……” “哈哈哈叫叔叔了！行，你把酒喝了叔叔就给你钱！”那男人搂着朝他扑过去的小孩儿的腰，把一瓶刚起开的啤酒朝嘴里塞。 肖宇梁站在外围看了一会儿脸色酒变了，酒吧里虽然光线是昏暗了点，但是站得近好歹还是能看得清脸，那被灌酒的小孩儿稍微转了下脸他就立刻认出来了。 “曾舜晞——！”肖宇梁三两下闯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一把揪过那个趴在男人身上软弱无力的身体，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他妈在干什么？！” 八瓶啤酒下肚的曾舜晞显然已经没了自我意识，只要是能支撑住他的东西他都要往上贴，热乎乎醉醺醺的气息尽朝肖宇梁脖子上喷，嘴也是湿漉漉的，蹭得肖宇梁领子和肩膀上全是酒渍。 “你谁啊！”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意图把曾舜晞扯回去，被肖宇梁反手一挥失去重心嘭地一声撞在茶几上，喝剩下得空啤酒瓶被摔了一地。 “艹你妈的！”男人随手操了一个啤酒瓶就朝肖宇梁砸过去，这点攻击对于刑警来说算得了什么，反身一躲那男人又更重地撞在另一个茶几上，这下动静是真的闹得越来越大了，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肖宇梁趁乱把曾舜晞拽走，跑出酒吧的时候肖宇梁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要只是个普通市民也就算了，他一个刑警在酒吧跟人闹起来，虽然也没怎么动手，但要是被查出来那是分分钟要上社会新闻的程度，局长非得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不可。 肖宇梁叫了辆出租车，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去曾舜晞家，本来一开始就没打算喝酒，钓个炮友就去办事的，哪知道因为没看上一个合适的心情郁闷就开始喝酒，摩托车也没法骑，只能打车。 一路上曾舜晞还算老实，没吐在车上，就是酒味浓得很，想开车窗通风又怕把人吹感冒了，曾舜晞东倒西歪地贴在肖宇梁身上，直到下车了也还是半晕半醒，肖宇梁叫不醒，只能把人扛上楼。 肖宇梁在曾舜晞屁股兜里找到了钥匙，开门进去后直奔卧室，就听曾舜晞趴在他背上嘟嘟囔囔地说了句什么，肖宇梁停下脚步仔细听，才知道曾舜晞说的是想尿尿，于是把人带进卫生间，刚关上门准备在外面等着，就听里面传来啪嗒一声，开门一看曾舜晞正摔坐在马桶盖上怎么也起不来。 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得帮另一个男人抓着鸡鸡把尿，他未来的儿子都不一定有这待遇，肖宇梁一边骂一边把曾舜晞拎起来后背靠在自己胸前，然后伸手去解开曾舜晞的裤链。 曾舜晞的性器颜色很浅，没有正常男人的那么狰狞，就这么软啪啪地在肖宇梁手里，肖宇梁也没觉得多恶心，只是曾舜晞好像并不是真的想上厕所，握了半天也没动静。 真是小孩儿，难道还需要吹个口哨吗，肖宇梁正犹豫着要不要这么干，曾舜晞就幽幽转醒地转过头来，把湿漉漉的嘴唇朝他嘴上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