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两位可以换下一套了，起来吧。”
摄影师起立端着摄像机回到电脑前，肖宇梁和曾舜晞躺在人造的雪地上，两颗脑袋互相抵在对方肩头，耳尖泛红，相距不过一指宽，真真是有些耳鬓厮磨的意趣。
闻言肖宇梁转过头，鼻尖抵在身旁人的耳垂上，他眼珠转动，发现曾舜晞还微合着眼，不知是不是没有听到，纤长的羽睫挂了丝丝雪花，眼皮下眼珠微动。
肖宇梁看得出神，微不可察地吞了口口水，浓重的热气呼出，喷洒在曾舜晞耳边。
“阿晞，你眼睛上有东西，先别动啊。”肖宇梁哑声道。
说着他翻身趴在地上，用一只手肘撑住身体保持着这个姿势，自上而下倒转着观察了眼前这张脸好一会儿，才悠悠开口。
“来了啊。”声音里是莫名的兴奋和调笑。
曾舜晞等了许久，才感觉到有两根冰冰凉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眼睫。
身旁这人活像只要喝水的猫，喝之前拿爪子试了又试，探了又探。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不自觉地也跟着嘴角上扬。
这边肖宇梁害怕蹭花了他的眼妆，正细细地替他清理着睫毛上的雪，脸前的人忽而上扬的嘴角搞得他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你好了没？好了我就起来了…”
待要再说，助理走过来，见两人还没起来，没好气道：“起来吧，换下一套，再拖可没时间吃饭了。”
这话是对肖宇梁说的，讲完还冲肖宇梁使了个“跟我来”的眼色，说完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转身去了化妆间。
肖宇梁脸色千变万化，好不精彩。曾舜晞坐起身，自下而上看着站在身旁的人，又看看离去的女人。
“哎，还不赶紧去上课？”这话他说的嬉皮笑脸，肖宇梁也不恼，只是站着掐腰无语瞟了那背影几眼。
“我再上课，那你也得起来啊，地上不凉吗还坐着？”说着弯腰去拽坐在地上的曾舜晞的手肘。
曾舜晞借力站起身，轻扫裤子上的雪，道：“我又不是起不来，你赶紧去，等你吃饭。”
“你怎么这么盼着我去？就不能不去？”肖宇梁气结。
“这儿这么多拿摄像机的，跟她们斗不在一时，注意你表情管理，被拍出去大做文章受伤的不还是你，我这不是心疼你吗？快去去去…”
曾舜晞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解释道，两人齐齐走向门口，拐弯时曾舜晞像给赵毛顺毛一样，在肖宇梁背上胡乱顺了几下，临走还不忘提醒他，千万注意躲粉丝的镜头，不管有什么，都等回去再说。
肖宇梁虽不情愿，但他说话还是听的。
进化妆间前肖宇梁看看周围，确认四下无人，便十分迅速地在自己男友唇上小鸡啄米般的点了两口，随后飞快转身闪进了化妆间。
化妆间里只剩下经纪人和自己，肖宇梁关好门看也不看这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径直走到了衣架前，从一堆衣服里一件件按标签翻过去。
女人见他这般无视自己，又想起刚才在外间他那副做派越想越气。
她靠在化妆台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开口讽道：“我看您是贵人多忘事，来前儿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做的？”
肖宇梁一只手自顾自地翻着衣服，头也不回道：“你不用说，我都懂，这不时机不成熟吗？我心里都记着呢。”
衣服堆里来回跳跃的手指忽而顿住，肖宇梁捡起一套藏蓝色的连体服装，将它挑出来，转身对上经纪人黑如锅底的脸。
“你——还不走吗？我得换衣服了。”说完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手上的衣服，撇嘴道。
“你…好我走，我走，您老别忘了今天为什么来的，不然回去咱再算账。”
“啪”的一声大门被甩上，肖宇梁勾起一抹冷笑摇摇头将手中的衣服放在椅背上，一边解着领口的扣子，一边低声骂了句脏话。
—————
两分钟后，肖宇梁叩开了曾舜晞化妆间的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曾舜晞换好了衣服坐在桌前吃着饭，头上别着几个固定造型的小夹子。
身后开门声响起，他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着眼前镜子里的人。
“下课了？吃饭吧。”
肖宇梁拉开他身旁的另一把椅子坐下，从他饭盒里捏了几片黄瓜丢进自己嘴里。
曾舜晞皱眉，去拍他的爪子，道：“哎！又不是没筷子！上什么手啊？不嫌脏，摸了那地上的人造雪洗手没？”
“就一口，没事。”肖宇梁含糊道，“饿死我了。”
曾舜晞将另一份没有打开的饭盒往他那边推了推，掰开一双干净的筷子递给他：“嗯，吃吧。”
说完伸手替他捋平了衣服背后的长披风，将它搭在椅子背上。
“你不吃了？再来点儿来点儿。”
“不吃了，你赶紧吃。”曾舜晞划拉手机，嫌他啰嗦有些不耐。
——————
十分钟后，化妆师推开化妆间的门，取下他头上的夹子，便催促两人赶紧去现场，要开始了。
两人来到现场，站在搭好的雪景中央，摆好了造型。
现场人声嘈杂，机器运行滴滴滴咔嚓个不停。两人侧身一前一后贴着站着，那姿势怎么看怎么像婚礼照，再加上衣服的颜色，一深一浅，一切都刚刚好。
经纪人站在电脑后，手里捏着手机，眉心的黑气直冲头顶，她不断给肖宇梁使眼色，可肖宇梁全当没看到。
中途摄影师和杂志社的工作人员抱着电脑去隔壁沙发上选片调整计划，女人和肖宇梁擦肩而过，用力碰了他的肩膀，狠狠白了他一眼。最终磨蹭了半天也没有离开，肖宇梁回到曾舜晞身边，两人低头交谈，经纪人见肖宇梁往这边看，以为他终于要有所动作，便站在场外调好了手机准备录像。
肖宇梁看看她，又转头挡在曾舜晞右前方，双腿岔开，像超人起飞一样。
“你干嘛呢？”曾舜晞挑眉。
“没干嘛啊，站着歇会儿。”肖宇梁扯了扯自己身后的“披风”，一会儿拽着抬起，一会儿又放下，反反复复玩儿的不亦乐乎，“哎你看，像不像超人？”
“超人内裤外穿，你呢？”曾舜晞没有推开他，只是觉得这人中二病又犯了，冷冷地看他自娱自乐。
场边女人捏着手机，等曾舜晞动作，只要曾舜晞推开肖宇梁，这cp就算be了，然而等了半天，自己预想中的情况并未发生。
肖宇梁抬起胳膊不再放下，像某穿越剧里男主给跪地的女主挡雨一般，用披风将曾舜晞包了个严严实实。
曾舜晞抿嘴斜了他一眼，肖宇梁看向场外的经纪人，摆出一副无辜状，表面无辜，可那张脸皮下的得瑟都要冲破皮肉：“你看，不是我不干，我干了啊，只是我老婆不舍得推开我，爱莫能助咯。”
经纪人被气得要死，她毫不怀疑，如果肖宇梁背后有尾巴，那尾巴早就以每分钟两百转的速度开始摇了。
不愿再被污染眼睛，她气冲冲地摁灭了手机转身就走。边上她带来的几个小助理见大姐离开，也跟着出了门。
“哎，这回你可是把她气死了。”曾舜晞半抬起手，在披风后面用手背拍了拍肖宇梁的肋骨。
“她自找的，谁让她一直管我，比我妈还妈。”
“行了行了，不说她了。”两人相对而立，曾舜晞圈过他的腰，在他腰侧捏了两把，“你一直举着胳膊不累吗，放下吧，这会儿没人。”
曾舜晞扒着他的胳膊想要他放下，可却没有扒动。
“阿晞，你看这像什么？像不像试衣间的格挡，像被子？嘿嘿。”肖宇梁语气越来越不正经，曾舜晞脑子里某根弦开始绷紧。
“大白天的发什么情？？隔壁有人！闭嘴吧！”
“没事，我挡着呢，给老公摸两下？”肖宇梁另一只手蠢蠢欲动，“你别乱动，从外面就看不出来，你动了可就不一定喽。”
肖宇梁左手开始在他身上作乱，胸前的拉链不知不觉被拉下大半，曾舜晞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光滑的肌肤猛地暴露在空气中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疯了…一会儿有人进来怎么办…晚上…”
“没人，好宝贝儿你别乱动就看不出来。”
曾舜晞怕有人忽然进来，不敢大动，因此也被肖宇梁一只手搞得左支右绌顾不过来。
肖宇梁将手从他衣领处探进去，在他胸口狠狠摸了几把便一路向下，曾舜晞拽着他的手腕，时刻提防。
“哦呦宝贝儿，腹肌不错，亲亲哥哥，亲一下嘛。”
肖宇梁将脸凑过去，曾舜晞呼吸不稳，但仍勉力保持镇静。
他无暇顾及其他，歪过头想要躲过，可肖宇梁越凑越近，眼见实在躲不过，曾舜晞便慌乱地在他唇角亲了两下，道：“好了没…你别乱来，这儿…这儿是…公共场所！！”
“好了好了，先说好啊，你不让我在这儿做，那晚上回去你都得听我的…”
“好好好行行行，听你的都听你的！你先撒手！”曾舜晞不等他说完，连忙答应道。
“还有好多好玩儿的，你可打好了精神，咱晚上慢慢来。”肖宇梁凑在他耳边小声道，明明带着沙土味儿，但那声音居然还有些低哑性感，曾舜晞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他搞得晕了头，连带着审美也乱掉了。
“都说行了，你赶紧撒手！”
“马上，现在就好了。”
曾舜晞捏着他那只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想要用力，又怕扯坏了品牌方的衣服，进退两难。
白色的外套在挣扎中拉开大半，漏出他胸前两点，肖宇梁低头看了那处，手上和他角力，趁他不注意快速低头含住右胸口那点。
这下曾舜晞彻底愣住，瞪大了眼睛，周围的环境让他下意识想要去推开他，可手到他脑袋边又悬停不动，他怕推乱了他的发型。乱糟糟的出去，明眼人谁都能看出不对劲。
胸口处的温热和吮咬让他颤栗不住地吸气，他方寸大乱。
“你…疯了你！！”他抬手按住肖宇梁的肩头，将他向后推，可显然没有什么用。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曾舜晞面上泛红，慌乱道：“有人来了…快点…滚起来！！”
肖宇梁磨蹭半天抬起头，停下作乱的手，嘴角被口水沾湿。他低头看了看被自己啃咬的乳珠，乳晕周围一片殷红湿润。
曾舜晞低头看看自己胸口，向上拉拉链的手猛然停住。胸前一片水光，在衣服上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痕迹，此刻进退不得，他有些恼怒。
“纸，快点！！”曾舜晞手僵在半空，命令道。
“我没带啊，哪有人拍杂志随身带纸的？”
曾舜晞仰头闭眼，心里无语，怎么社死的事总少不了他！
“别急别急，听哥哥的，你别说话也别乱动。”肖宇梁小心翼翼替他拉好拉链，捏起他前襟的布料，尽量让它不要碰到皮肤。不过还好，品牌的衣服普遍做的宽大，也容易定型。
曾舜晞不再说话，面无表情等着看他还要怎么样。
肖宇梁还是那副玩闹的嘴脸，在外人看来，两人不过是在扮“幼稚鬼”片场打闹。
门被打开，进来的只有曾舜晞的一个助理，是来通知他们马上要继续拍摄的。助理汇报完刚要离开，就被肖宇梁叫住。
“哎美女，有纸吗？刚坐那道具石头上手没注意，蹭了一手的油。
“啊？哦有，我给你找找啊。”女生翻包，掏出几张湿巾纸递过来，曾舜晞抬手接过，道了声谢谢便让她回去了。
他将纸巾叠成长方形对齐，轻轻擦拭着胸口，没好气道：“肖宇梁，你是不是属狗的啊？”
“阿晞，我要是属狗的，那你是啥？属骨头的？”肖宇梁伸出两根手指去刮挠他的下巴，被他歪头躲开。
曾舜晞清理干净拉好拉链，从自己跟前这间“人形试衣间”里走出来，将自己同他拉开两步的距离。
“阿晞你先别走，帮个忙。”
“？”曾舜晞回头，眼里是毫不遮掩的警觉，“你还想干嘛？我可跟你说，马上就有人要进来了。”
“不是！你想什么呢！我…我就是…胳膊麻了，放不下来，好宝贝儿，帮帮忙。”
曾舜晞无语，走到他身旁，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稳准狠地冲他抬起的那支胳膊按下，道：“既然这么容易抽筋，就别随时随地发情！”
肖宇梁嗷了一声，像被踩了尾巴用另一只手不断捏着抽筋的大臂。
“请吧肖老师？去补个妆吧您？”
“？？”
“你嘴！”
“哦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