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三月的嘉峪关寒风中还夹杂着细雪,关内的夜晚却不受天气影响,热闹得很。秋月楼里人声鼎沸,碰杯声、吆喝声还有奏乐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大人,再来一杯?”
王副尉举杯向李谦抬了抬手,喝了好几杯的李谦双颊已染上一晕浅红,听到连忙摆摆手,拒绝了,王副尉识趣地把杯子转向其他同僚,欢乐仍在持续。
李谦倚在栏杆旁,街道上的百姓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今日军队里一小兵长的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陈安说要借着这喜事大肆庆祝一番,毕竟在这荒凉的边关里,有喜事就得热闹热闹。
李谦盛情难却,一下营就被陈安拉来秋月楼喝了好几杯,意识飘忽之际,想到府里那位要是得知自己又背着他喝了酒,今晚又得一场哄,嘴角弯了弯。
陈安坐在李谦对面,诧异地看着自家将军微翘的嘴角,赶紧扯了扯在一旁吆喝着叫酒令的王石。
“干嘛呢,干嘛呢,不来喝酒扯我干什么!”王石拎着酒壶一屁股坐下来,抬头又喝了一大口。
“将军刚刚笑了,你看到没?”陈安一脸无语地看着这群酒鬼,军中禁酒,这次难得有喜事有借口出来喝一场,这群男人就像疯了一样。
“笑..笑了?谁..谁,谁笑了啊...”
“将军!”看着醉态百出,疯疯癫癫的同僚,陈安放弃和他们说话了,一片热闹中,陈安再次瞄了一眼李谦,这次望过去,李谦脸色正常,之前自己所看到的笑,应该是自己眼花了吧,陈安想。
谁不知道我们这定远将军一向不苟言笑,行事果断,雷厉风行,身边的人都不敢和他开玩笑,这次肯来赴宴还是一帮众兄弟打着添添喜气的幌子才叫来的,要是以往早就拒绝了。
结果,结果这群人喊了人来却又光顾着自己喝酒喝爽了,陈安那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啊。
天色渐深,李谦估摸了下时辰,和下属打招呼自己先回去了,除了还保持着清醒的陈安,没几个能回应的。下了楼,这雪下得越来越密,街道上行人少了许多,路边上的小贩还在匆忙收拾摊具准备回家,李谦披上披风,翻身上马朝自己将军府跑去。
将军府
李老管家一手接过刚回到府的自家少主脱下的披风,一边招招手让小厮送上热茶给自家少主暖身子,然后就站在李谦身旁一动不动。
李谦瞄了一眼,知道他有话想和自己说,摆摆手屏退了小厮。
“怎么了?”
“少爷啊,琉苑那位..”李老管家欲言又止。
“琉苑那位?不是说了么,是许军师,我听说最近府里的下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难道你也跟着不懂了?”说完李谦重重地放下茶杯,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李老管家连忙道歉,“少爷恕罪,主要是许妈最近一直在耳边和老奴我念叨,我这才..”
“许妈和你说了什么?说给我听听。”
“这..”李老管家一脸犹豫,不知该不该说。
“看来这家是许妈和您说了算了啊。”李谦抿了一口茶,淡然道。
李老管家连忙否认,嘴巴张口闭口了几下,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靠近李谦耳边低声说道,“许妈她说绿茵在..在许..许大人的房间里发现了..发现了女子贴身物品..”
停顿了下,李老管家继续说道,“之前小海出去采购时还看到许..许军师他..他去了勾栏后院,还和那的女子有说有笑。少爷,你看这..”,李老管家看了看李谦的神色,还是说了出口,“这许军师是不是..放荡好色之徒?”
李谦睨了李老管家一眼,转身望向院子那颗茶树,雪落在树上,树枝摇摇欲坠。
“先不说李海去采购的东市离勾栏有多远,半个时辰都赶不过去的地儿他能亲眼见着?”低头抿了一口茶,李谦站起身来,向门口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身看着老管家,眼神犀利。
“再说了,我之前下过命令,琉苑不需要仆人过去打扫看管,绿茵又是怎么进去的?看来你们一个个都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啊。”
“老奴,老奴不敢。”李老管家吓得跪地,自家这少主一向有主意,爱憎分明,这次他真的动怒了。
“那绿茵又是怎么回事?”李谦震声道。
“许妈说这院子..”
“这家是姓许的主事了是么?”
“不..不敢”老管家拿着手帕不停地擦汗,低头道歉,李谦看着,叹了一口气。
“老李,年纪大了你也跟着犯糊涂了?下次再让我听到谁在嘴碎,那你也不用留在这了。”
“那..少爷,那许妈她们..”,李谦不为所动,“这家只需要一个主事的就够,嘴碎之人,不必留在定远府。”
一句话,就决定了许妈和绿茵的命运,李老管家连忙说“是”,李谦不再给予眼神,抬脚出门向琉苑走去。
琉苑
李谦进房门时,许云川正埋头书桌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书。
李谦缓慢靠近书桌,正想抬手敲桌子吓一吓某人,突然自己眼前一晃,回过神来时自个已是坐在许云川腿上,整个人都被他环抱着。
“大晚上发疯呢你?赶紧放开我!”被抱住的李谦扭来扭去,想要挣脱开来。
突然许云川发出“嘶~”的一声,李谦以为是自己动作太大伤到他了,停止了挣扎刚想问身下人有没伤到哪里,突然间察觉到自己屁股下某物体的火热,一瞬间又僵住了。
“我说李大将军。”许云川双手扶住李谦,在脸已经熟成虾子的某人耳边轻轻磨蹭,“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放屁,赶紧放开我!”李谦这会挣扎地更厉害了,许云川顺着放开了他。李谦站起身来,拂了拂衣服,满脸通红地瞪着自己眼前这登徒浪子。
“许云川,李海说看到你去勾栏找你的好姐姐们了,你就没有话想和我说!”李谦气鼓鼓的坐在一旁椅子上,那副架势像是在和许云川对峙。
许云川看着眼前的李谦,那是一脸宠溺。任谁也想不到,在外常年板着脸的李大将军,此时一脸小媳妇样地控诉着自己,这反差也只有自己独享,别人可没资格见着。
许云川起身走了过去,李谦防备地也跟着站起来并且后退了几步。
“你不说清楚今晚别想上老子的床!”
“老子?你确定?嗯?”听到此言,许云川大步上前一把扯过李谦,一个转身两人都倒在大床上,李谦的手被眼前人禁锢住,被迫地和许云川对视着。
“听说你在前院大发脾气了,怎么了吗?”许云川关心道,李谦瘪了瘪嘴,“你又知道?我还以为你整日除了研究你那破医书,还真‘一心不闻窗外事’呢。”
“和我说说嘛,到底发生什么了?”许云川轻声哄道,李谦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给说了,说完后整个人又暴躁起来,“你还没和我说你去勾栏干什么去了!许云川,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你认为我干嘛去了?”许云川一边反问,那手不老实地滑向眼前人的衣领,逐渐解开外衣,李谦一掌拍了过去也没阻止他的动作。
“我怎么知道你干什么去了哦,你那么多好姐妹,这个有事相求那位有恩要报,我是不懂的了。”
“李将军,你有没有闻到这房间里有股味啊?”
“什么味?”李谦又被转移了注意力,疑惑道。
“醋味啊,这么浓你竟然闻不到。”许云川嘴上开着玩笑,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减缓,李谦身上的衣服被脱去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件亵衣,也掀了大半。
被人打趣的李谦大怒,抬脚就踹向许云川,结果被某人一手制住,动弹不得。许云川伸手往床边格子探了过去,伸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小罐子。
“这是什么?”李谦好奇问道,许云川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李谦脸又红了,“你从哪里得的这玩意儿!”
没错,许云川从格子里拿出来的,是一盒情侣间行欢乐事的脂膏。打开盖子,脂膏呈翡翠色,青蒿香味迅速弥漫到整个房间。
“上次那事毕我见你一直喊疼,所以特意去找了红姐儿问了,她给了我这一盒东西。”许云川用手指沾了点脂膏,一脸恭敬地看着李谦,“夫人,麻烦转下身。”
“我转你个大头鬼!”李谦一把夺过脂膏,许云川急忙双手护着,“别倒了,小心点,花了我不少时间的啊!”
“我自己来。”李谦摸了一下,脂膏冰冰凉凉的,“真的有用?”
“有用,红姐儿说这个很好使,只需要一点点就够了。”
李谦一脸狐疑,看着许云川坚定的眼神,姑且相信了,“那天你忙活了多久?”
“也没多久,都是可怜人,人情总要还的嘛。”许云川看着房顶,突然沉重地不想说话了。李谦看着他又陷入自责了,安慰似地拍了拍许云川,躺在一边也开始回忆起自己和许云川的第一次见面。
李谦和许云川的初遇一点都不美好。
那是一个午后,李谦照常出关带兵训练。夏天的玉门关,太阳那叫一个火热,人在外头都感觉会被烤焦。
已经训练了两个时辰,李谦下令让众人在河边修整,陈安他们吆喝着,带头脱了衣服跳进河里凉快去了。至于李谦,他这人洁癖得很,自然不愿和他们这群糙汉子挤在一起,自个朝树林那边走去。
树林里有个小湖,不大,没什么人来,自然也是李谦平日凉快解暑的自在地。走到湖边,李谦正准备脱衣服,突然湖里传来动静。
“谁!”李谦一把抓住自己的佩剑,整个人戒备起来,只见湖中央冒出一人,这人背对着李谦,一头秀发黑又长,身上..身上还有几道疤。
李谦快速地环顾了四周,这时才看到在自己的右手边,地上有一套白色衣物,还有一个红色的肚兜,大咧咧得就挂在树枝上。只不过自己刚刚没往那边看,一下子没注意到而已。
李谦大惊,连忙背过身去,大声道:“不巧惊扰到姑娘解暑,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惊扰倒是没惊扰,只不过这里没有姑娘,你这人有点瞎了罢了。”浑厚的男子音震得李谦一个激灵,一转身,李谦对上了许云川淡漠的眼。
“你..你是变态吧!身为男子竟然还随身携带着女子的..”李谦死活说不出‘肚兜’二字。
“那又与你何关?”许云川捋起头发,朝岸上放衣服那走去。
“当然与我有关,我身为定远将军,身上肩负着护关的重任,你这..你这死变态,谁知道会不会威胁我城内百姓安危!”李谦大声反驳,听到‘定远将军’这一名号,正穿着衣服的许云川这才转头看了李谦一眼。
“定远将军?你是李家那小孩儿?不是说李家小将军为人不苟言笑,威严肃穆么?怎么今日一见,胆子心性还不及我那三岁侄儿啊。”绑好最后一根衣带,许云川正式面对着李谦,一脸不羁,手里还拿着那红色肚兜转圈儿,“啧”的一声,满满嘲讽。
“你认识我?别转移话题,你这男子为何拿着女子衣物!你..你知不知羞!”
“我?我是许家在逃逆贼,李将军还不赶紧把我捉拿归案,好升官发财一遭。”
“许家..你是许云川?!”李谦这会儿是真的惊讶了。
许家,是那个被污蔑而挂上叛国罪名的医学世家许家,是那个与自家世交多年的许家么。
许云川还记得,自家一家被莫须有的罪名而遭到流放的一个月后,朝廷那边才传来消息为许家平反。只可惜,自己的父母、自家的亲姐和姐夫,还有一众忠心奴仆,皆死在流放的路上。
许云川是逃出来的,就在平反消息传来的前一天晚上。
许云川这次逃脱托了红姐儿的福,红姐儿,全名箫红,是关内勾栏地的负责人;关内,也是他这次流放的终点。
那天红姐儿提前来物色姿色好一点的官奴,许云川找上了她,以帮她医治官奴的妇人之疾为条件,男扮女装混进了回城的队伍里。进了城后,许云川除了每日按时去医治勾栏院里的女人,剩下的时间,就在城外待着,不为别的,城外的景色比关内好。
那肚兜,是红姐儿让他女扮男装逃脱的道具,许云川一直带在身上,为的是让自己记住这一段恩,也为了让自己记住这一切的屈辱。
李谦自从那日撞见许云川洗澡后,就被许云川缠上了。两个人打打闹闹,互相试探,再到最后许云川告白心迹,两人在一起,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回忆结束,李谦侧头盯着许云川,这会儿许云川也追忆完了,低头看着眼前的爱人,突然间纨绔一笑,“怎么夫人,沉迷在你家夫君的美色上了?”
“许云川!”李谦一把把脂膏扔回许云川怀里,“你自个搞去。”
“别生气嘛。”许云川接住脂膏,抱住可人儿快速蘸取了一点脂膏直捣核心,李谦闷哼一声,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长时间的欢娱让许云川对李谦身上的敏感部位那叫一个熟悉。
“你就只会欺负我。”李谦小声嘟囔,胸前的红豆被人用舌头挑逗画圈,从胸口到脖子再到眼睛,李谦嘴里的呻吟抑制不住在一点一点地泄露出声。
脂膏涂进内壁带来一股凉爽的刺激,许云川做好润滑,挺身没入,“你不就喜欢我欺负你么。”又轻又慢的抽动使得李谦大为不满,“你快点!”
“嗯哼。”轻轻的呜咽声刺激着了许云川,原本还在挑逗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别..快了,太快了..”被快速顶着的李谦承受不住许云川的热情,伸手抓住肩膀用力抱紧以减缓碰撞的刺激,自己的下半身要累坏了啊,李谦心想。
高潮来临之际,李谦突然察觉身上之人动作停顿,正想斥责他无缘无故怎么停了下来,却发现自己的分身被人抓住,“你干嘛呢。”许云川理都不理,拿起旁边的红色肚兜,绑了上去。
“许..许云川,你想干嘛。”严厉的话语在娇喘声中变得支离破碎,毫无威胁且不堪一击,许云川笑着绑了个蝴蝶结,抱起李谦往自己腿上坐好,继续深入,“不想想你今晚喝了几杯?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自己违了约不乖,我惩罚也是合情合理。”
李谦瞪了他一眼,就知道许云川不会放过自己喝酒这一事,“那是有喜事,我不喝能行么!”
“我不管。”
“许云川你讲讲道理!”
“我不听。”
“松开它..呜呜”
“乖,再忍一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