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舜晞刚刚又吐了一次,他坐在卫生间的地上,手撑着墙上的卷纸盒,艰难地喘着气。
从丽江回来之后就一直身体不适,起初还以为是回到低海拔地区有些醉氧,但休息了好几天之后开始恶心、厌食,今天则是从一早就开始反胃干呕。
他不敢告诉肖宇梁,上次视频里故意撒娇想听肖宇梁哄他,结果第二天肖宇梁就出现在了丽江的酒店里。
曾舜晞自认很享受这种作天作地还被珍视的感受,可是闹过头了又会觉得害臊。
助理在外面砰砰敲着门,说待得太久了担心合作方不高兴。
曾舜晞慢慢站起来,走到洗手池面前开了最大的凉水冲手腕的脉搏处,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地,觉得里面这个人好像变得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熬到工作结束回到家,曾舜晞把外套一脱就钻进了被窝里,他实在没有力气去计较衣服有多脏。可是被窝柔软的触感根本满足不了他,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他又撑着起来,去衣帽间柜子里抱起一大堆衣服丢上床,都是肖宇梁之前留宿时留下的。
他把自己埋进衣服堆里,深吸一口气,那股皂角和烟草混合的味道顺着鼻腔填进他的身体里。
肖宇梁不喜欢曾舜晞浴室里那些瓶瓶罐罐,不知道是念旧还是奇怪的偏好,他的沐浴液只买最普通的那种,50块一大瓶,包装上广告词都只能勉强拗出一句经典洁净款。
曾舜晞嘴上抱怨他不识好货,其实对这股像小时候被戳破的肥皂泡一样的味道痴迷得紧。
他把自己卷成一团,逐渐平缓了呼吸。
然后摸出手机,给肖宇梁拨去了视频。
画面加载出来的第一秒肖宇梁就发现了曾舜晞身下垫的是他的衣服,他挑了挑眉,没说出口,只问他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曾舜晞凑近镜头跟他嘀咕了几句牢骚,又说在丽江的时候只要有间隙就被肖宇梁逮住喂吃的,回北京发现胖了好几斤。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想肖宇梁,控制不住地想念,嘴上无聊的琐事讲到一半就开始眼角发红。
手机那边的肖宇梁一下挺直背坐了起来,问曾舜晞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有。”曾舜晞把头低下去,声音从衣服堆里闷闷地传出来。
“乖,有什么事跟我说。不然我就来北京了。”肖宇梁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了几步,从客厅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别来。”曾舜晞语气有点急,过了几秒又小声说,“就是有点不舒服……”
他老老实实把最近几天的情况都交代了,好歹肖宇梁也没生气,就是盯着屏幕里的曾舜晞看,哄他出门不要贪凉多穿些,也别为了减肥天天吃生冷的沙拉。
讲着讲着曾舜晞又觉得自己好受些了,肖宇梁温柔哄他的时候,声音和在旁人面前不太一样,他声音放低又带着口音吞掉很多音节,它们窸窸窣窣地从扬声器里爬出来,爬上曾舜晞的身体,把他整个人包裹着。
两个人又这么东一句西一句扯了快一个多小时,终于把曾舜晞哄睡着了。
肖宇梁又盯了几分钟屏幕里模糊的睡颜,截了些图存进相册里,挂掉了视频。
他从床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突然想到什么,从兜里又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搜索引擎,输了几个症状的关键词。
搜索结果的第一行:
母兔与公兔交配后未能成功结成受精卵,有一定几率会出现生理性的假孕症状,如分泌孕酮、出现奶水、筑巢行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