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曾舜曦有时候觉得自己活该被人嫉妒，既长得好又有钱，运气也一向很不错。
军训基地的最后一夜，他在脑海中想象了无数种跟萧宇梁撕破脸的狗血画面，结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的“同居”生活风平浪静，几乎堪称愉快。
甚至一年以后，整个Y大人人知道他曾舜曦是萧宇梁的“小朋友”。
萧宇梁中午下课提前离开，一定是去食堂排队给小朋友买茯苓乳鸽汤；萧宇梁开活动会的时候突然打断接电话，那一定就是小朋友打来的；节日聚餐萧宇梁不参加，也一定是去陪他的小朋友了。
传言萧宇梁跟炮友在床上的时候都会停下来回复小朋友的微信，但这一条未能得到证实。（炮友：我贱不贱呐。）
曾舜曦觉得造成这一结果除了运气，当然还有自己的努力。
“萧宇梁恐同”，他把这几个字写在每项行动的抬头，不管干什么都用余光盯着，只要保持在这个边界之内，他就可以是放肆的。
他肠胃不好，拜托年长的室友帮他买汤怎么了？他才大一，有什么不懂的打电话问自己的班主任怎么了？他没什么朋友，跟天天同吃同住的人一起过个圣诞怎么了？
还有，他喜欢萧宇梁，管他半夜几点，发微信给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了？
他的确发过两次，每次都不久就收到回复了。
他点一下屏幕，萧宇梁的声音传过来，是他没听过的一种慵懒。突然他脑中就有画面了。他应该是一手夹着烟，一手拿手机回复他的微信。丰乳细腰的炮友赤裸躺在他的身边，细长的腿在骚扰他，不让他回复。他操她的时候那双腿会缠在他的腰上。这种想象带来一种自虐的痛意，他在痛意之中性欲勃发。
他也可以用腿缠着他，他的腿比她们还要白，他也可以让他操，他想。他就这样学会了自慰，一开始只要想着萧宇梁，听着那两段语音撸撸就能射，渐渐地越来越不够了。他买了跳蛋，买了按摩棒，买了假几把，除了打飞机还学会了插入，学会了肛交，学会了前列腺按摩。他学会了如何让自己的身体快乐。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快乐的，最快乐的是幻想。自慰的时候，他会幻想萧宇梁喜欢他。这是有根据的。比如整个Y大萧宇梁只有他一个小朋友。比如萧宇梁为他做的那些事，都只为他做过。他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既然他喜欢他，那他就是他的，他也是他的。他的手是他的手。不是曾舜曦在摸他，是萧宇梁在摸他。不是曾舜曦拿着按摩棒在操他，是萧宇梁拿着按摩棒在操他。不是曾舜曦让他一次次高潮，是萧宇梁让他一次次高潮。
他在一次次愉快的高潮中愈加长开了，如同女孩变成女人，他从男孩变成了男人。不过他是另一种男人。他在镜前端视自己写满情欲的身体，啧啧，真是性感。人对性的开放和对性向的开放理应是一致的，萧宇梁怎么会是个例外呢？他不就是喜欢性感的吗？这具身体，他也一定会喜欢的。
他的幻想是“稀里哗啦”碎掉的。真的是这个声音。
当他跪在地上把“稀里哗啦”落了一地的成人玩具一样一样收起来的时候，依然能听够听到。“稀里哗啦”。
萧宇梁远远地绕开他，离开之前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恶心吗。”
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板上。他的心经历了一场蹦极不幸遇难。
你仔细听，那也是他心脏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
“稀里哗啦”。
十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不小心睡着了。”
“做卷腹。”
“有的。”
“是吗。那就好。”
“.”
没。”
……
“你在忙吗？”
“今天晚上还可以跟你聊天吗？”
“不回吗？他真的在一个一个认真回答你的问题诶。”
“你懂不懂什么叫钓啊！笨猪猪。”
“莫名觉得挺可爱的。身材还那么棒。”
“是啊，我说了是极品嘛。”
“要不直接线下面基把他拿下吧！他说没交过男朋友，那你就是初恋了。”雪迎一向如此，撮合别人比自己找男朋友还上心。
接着又补了一句：“不要再喜欢他了。”
曾舜曦觉得自己未结痂的伤口又被捅了一刀。雪迎是想给他下猛药，伤好不了，就连肉带骨一起剜掉。困住了跑不掉，就学壁虎断尾。
可是不行啊。曾舜曦摇摇头，有点绝望。
萧宇梁已经把我的心住满了。剜掉他就是把我自己杀死。
吃完龙虾大餐跟雪迎分手，曾舜曦回到家把自己裹进蚕丝被狠狠睡了一觉，醒来一看手机不到十点，这一天居然还未结束，他尝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
哥哥又发来几条信息，不咸不淡，横竖是要找他聊天的意思。
憨批吧是憨批吧！长得帅但脑子好像不太好！
帅是真帅……虽然还没见过脸……但那一把腹肌，那一根好机……
想着想着又馋了，他蹬开被子跳下床，从柜子里摸出一根假阳具。
虽然没有哥哥的大，好在马上能用。他一边幻想，一边给自己扩张起来。
MD憨批是会传染吧！
哥哥就在对面等我临幸，在这里浪费脑细胞幻什么想啊。他动动手指，立刻打了视频过去。
！！！
被挂断了！居然被挂断了！有毛病吧！
“打字可以吗？”
“我真的很想和你好好聊聊。”
我也想和你好好“聊聊”。曾息白眼。
他用湿巾把手指和大腿上的液体擦干净，拿起手机打字。
“好呀哥哥。”后面跟了个笑眯眯表情。
视频裸聊变成打字陪聊！这也是钓人不成反被钓的一种吧！
“你喜欢男人？”
喵喵喵？废话难道您不是？
（肖子：还真不是。）
“是呀。”曾舜曦回。
“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喜欢男人？”
“很早了……初二、初三的样子。我没喜欢过女人。”
“这样啊。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果真是憨批吧！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这个憨人却让曾舜曦突然倾诉欲爆棚。
“有啊。”
“但他不喜欢我。”
“而且是个直男。”
“还恐同。”
“真搞不懂这年头怎么还会有人恐同。”
“那些女人有什么好啊！”
“我比她们白，比她们瘦，比她们好看，比她们有钱。操她们不如操我。”
“而且我爱他。”
“虽然你不可能跟海王讲爱吧。”（你直接念肖子身份证号得了。）
“但我想试试。”
曾舜曦打着字又眼泪吧嗒。他只是想看着哥哥的腹肌用假几把把自己干个爽，结果沦为陪聊还自己把给自己整emo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