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有缘，时间空间都不是距离；若是无缘，终日相聚也无法会意。”
01
吃完两碗便宜的快餐，肖宇梁拎着一瓶大的冰红茶往家里走。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个苟且下榻的寒酸地方。
肖宇梁刚来深圳打工，985硕士的学历在这个城市好像也永远没有出头天，等待他的只有每天七点准时响起的闹钟，还有挤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移形换位的地铁。
“嗝。”肖宇梁打了个一个饱嗝，坐在出租房楼下的便利店门口的椅子上，他点燃了一根烟，和同样外出来打工的老乡们用西北口音的普通话聊了起来。
正巧赶上是元宵节，公司给员工们从下午开始放假。几个大老爷们聊着，开了几瓶啤酒，烟雾缭绕地吸着烟。
大约是在中午十二点二十五分的时候，一辆劳斯莱斯从小路的尽头缓缓驶来，但开车的人似乎不认得路，将车子停在了便利店门口。
车门缓缓地打开，穿着白色长靴的细腿伸了出来，踩在了有些肮脏尘土的路面上。
刚看到那条腿的时候，肖宇梁还以为会是个长腿的妹子，没想到是个宽肩窄腰翘臀长腿的男人。
可他实在是生得白嫩好看，纤细修长，白皙手腕上拷着一个卡地亚的手镯，肖宇梁之前在网上看到过这个牌子，点进去一看价钱就打扰了打扰了地快速退了出来。
但比起金钱，更让肖宇梁感兴趣的是这男人的肉体。包裹在牛仔裤里头的细腰盈盈一握，两条笔直的腿适合被他扛在肩上。
漂亮男人买了几瓶矿泉水和香纸，有个年长些的阿姨帮忙把这些东西都搬到了车子的后备箱里，看来是保姆之类的人，总之这些肮脏的东西，那双白净的手碰都没有碰到过。
肖宇梁摇了摇头，打开抖音刷新着首页，穿着清凉腰臀摆胯的美女网红暂时地给了他一些精神慰藉，他匆匆和老乡们告别，回到家中掀开被子，将纸巾攥在手里脱下了裤子。
释放过后肖宇梁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点开同城刷新着，想要看看有没有可以约的美女。
一刷新，就看见了一个名为“晞”的用户刚发布了一条抖音。
“大多数的时间里我是个六根未清净的俗人，喜欢浪漫闪亮的珠宝和豪车；但是我始终记得做人要真诚，善待万物。”
底下的评论还算多，其中不乏有年轻的妹妹在下面留下自己的烦恼，这个漂亮男人也还真的挺善良的，会心平气和地给出建议。
肖宇梁觉得这个人在自己心里加了不少的分，虽然翻完他的全部抖音都觉得太过于无聊，无非几张念经的照片夹杂着豪车豪宅闪亮珠宝。
一个喜爱佛法的名媛罢了。
看在这个男人漂亮长相和长腿的面子上，肖宇梁还是诚实地点了关注。
晚上七点半，同是天水来的工友给肖宇梁打了个电话，约他下楼一起吃火锅，肖宇梁快速起床冲了个澡耷拉着拖鞋就下了楼。
嘿嘿，不占便宜白不占，反正工友出钱。
肖宇梁坐上桌就先点了两盘山药，掐着时间等着捞锅里的山药，时间过了就不好吃了。
狼吞虎咽囫囵吞枣咽下去三四块，肖宇梁抬头一看瞥见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漂亮男人十分抱歉地对台上的人双手合十，立马站起身来用一件外套围着下半身往厕所走去。
嘿嘿，好机会。肖宇梁快速地捞了几块山药扔进嘴里胡乱嚼着，站起身来尾随着漂亮男人进了厕所。
小心翼翼地刚走进厕所，就发现隔间的门被锁上一个，里头传来漂亮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他似乎是在呜咽着说话，听起来更为可怜动人。
“妈妈，我见红了，裤子脏了。现在跟朋友在吃饭，怎么办啊妈妈？”里头的男人咽下一口唾液，又继续道：“我现在在厕所里，我不能被发现是双性人。”
肖宇梁震惊地站在门外，木讷地眨了眨眼。
肖宇梁觉得自己家脑筋大概是搭错了线，他居然会觉得这个漂亮的小菩萨好可怜。明明他身居高位，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可是小菩萨他好像也不开心，小菩萨也有好多好多的心事。
肖宇梁跑去便利店里买了一包卫生巾，火速地冲回了厕所里，从底下的缝隙里将那包卫生巾递进去。
里头的人哭声戛然而止，很是慌乱地挂断了电话，把妈妈的声音掐断在了那头。
“你.是谁？为什么偷听我讲话。”
肖宇梁弯了弯嘴唇，将卫生巾放在地上，“一个想要关心你的人。”
换上卫生巾之后曾舜晞在隔间里犹豫了好久，确定外面没有声音之后才推开了门，他是个体面的人，不想面对一地鸡毛。
可肖宇梁没有离开，他靠在门边吸烟，窗外的月光均匀地铺撒在他脸上，伴随着缭绕的烟雾，眼神中明暗交错，他回头看了一眼曾舜晞，递过来一件灰色的外套。
“系在腰上。”
曾舜晞呆愣地接过那件外套系在腰上，从随身的口袋中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给肖宇梁，神色匆匆地离开了厕所。
等到肖宇梁抽完烟再走出去的时候，工友们已经吃完了火锅，肖宇梁最爱的山药也已经被捞得一干二净，而那个漂亮的小菩萨也似乎早就离开了。
风只是静静地拂过他的脸颊，空气里残留着小菩萨的香气就像是蛊惑人心的迷魂烟，勾着肖宇梁的心脏翩跹共舞。
他忍不住去想眼泪通红的小菩萨接过外套时候的样子。
半长的头发垂在他明亮的下垂眼前，宛若玫瑰花瓣一样娇红的嘴唇颤抖着，许久才吐出一声谢谢。
小菩萨既是披着白衣缠绵云端的神仙，不沾染一丝人间烟火气；又是肖宇梁心头浓墨重彩染上颜色的朱砂痣，深刻纂刻在骨头里的是小菩萨身上浓重的檀香。
会再见面的吧，下次再见面一定要问问他叫什么名字。
肖宇梁坐回了酒桌，灌下了一杯又一杯苦涩浓烈的白酒。
“诶，他好漂亮。”
当晚，肖宇梁把小菩萨抖音上的几个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几百次。
直到破旧的手机发烫没电被紧急续上充电器，肖宇梁才恍恍惚惚地清醒过来。
“卧槽，我居然想吃天鹅肉。”
我来过世间，可我不曾活过，尝尽人间绚烂，难补一生心酸。
02
礼堂上好梨花木桌上铺陈着一卷宣纸，纤细的指尖轻轻压在砚台上，曾舜晞抬头看一眼墙上挂钟，垂眸捡起了毛笔，一笔一画地在薄薄纸张上默写着心经。
他生在富贵人家，含着金汤匙出生，可优越的家境和出众的样貌没能让他过得舒心快乐。
闭目凝神的时候脑中总会浮现家里亲戚的各式怪异眼神，窃窃私语虽然小声，隔着三五十人的距离也总会口口相传进入他的耳中。
曾家的小少爷是怪人，不近女色独爱佛香经书，活了二十二年从没见他身边有合适的人陪伴，平日里总是窝在檀香浓郁的书房内，对着满屋的佛像跪拜诵经。
没人知道他的秘密。
除了亲密的爸爸妈妈，还有，那天为他解围的男人。
心头一震，手腕便一颤，菩萨两字竟被墨汁染成一块污渍。
“啧。”曾舜晞放下毛笔，将宣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中。
菩萨怎能被亵渎呢，歪斜一笔脏了菩萨的字眼，对曾舜晞来说都是心头过意不去的沟壑。
他站起身来取了三支香，跪在佛像前俯身跪拜。
求的是心安。
还记得许久之前一位高僧跟他说过，拜佛不是弯下身体，而是放下高傲。
曾舜晞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这个书房里对着纸砚三心二意，他收拾了东西，穿上披在沙发上的白色外套转身出了门。
时值初春将至而未至，晚冬的寒风与初春的阳光痴缠在一起，曾舜晞披着白色的西装外套闯进了街道中，将身上的檀香揉杂在百花之中。
途经一家新开的小吃店时，曾舜晞好奇地踱步上前，掏出百元大钞换来一个香喷喷的手抓饼，他将那一抓零散的钱塞进口袋中，打开包装袋咬了一口。
藏在街巷里的美味入口酥香，曾舜晞满足地弯了眉眼，回头准备再去买两个带回去给爸妈试试。
本就是一条小巷子，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地，曾舜晞被五大三粗的人们撞开，躲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人的身上有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说话的时候还夹带着些许西北口音，“没事吧？小心点。”
曾舜晞抬头，尖细的下巴和有神的眼睛闯入他的视线，那夜的回忆如雨水汹涌而来，将曾舜晞原本还热烈的心浇得冰凉刺骨。
“谢谢。”曾舜晞低下头，偏过头逃避着视线，身躯只往人堆里挤去。
肖宇梁一把拉住曾舜晞的手臂，将他从热汗烘烘的劳动人群中拉出来，扯着他干净洁白的西装袖子把他往街口带。
路过不知道多少家热闹摊贩、与数百个往街里挤寻求饱腹的人们擦肩而过，肖宇梁拉着这个一身洁白的小菩萨一路逆行，直到清净地方。
“别往里面走了，这里人多复杂，你这么有钱，钱包会被人偷走的。”肖宇梁嘿嘿笑了两声，又低头看小菩萨。
比起那日，小菩萨好像消瘦了些。今天的小菩萨里面穿这件薄薄的衬衫，腰间的设计是一条长长的绑带，小菩萨的细腰被绑带捆起来，盈盈一握。
可是小菩萨的双眼仍然纯净又漂亮，带着对世界的热爱，藏着对未知一切的好奇，还有挂在眼角眉梢的、小菩萨生来就拥有的勾人的绯红。
“那次谢谢你。”曾舜晞小声地说着，长长的眼睫颤了一颤，纤细的手指扣在一起纠缠着，“这次也谢谢你。”
再留下来似乎就不合适了，曾舜晞轻轻地躬身，双手合十放在脖颈前行了个佛礼。
弧度好似天鹅一样优美的脖颈往前探着，带动着脖颈上细细的项链晃动着，肖宇梁看得出神，心里暗骂连小菩萨在人间都学会了诱惑。
“谢谢，我先离开了，有缘自然会再见。”
刚走出街角，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司机来接自己的时候，曾舜晞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竟然又是那个西北男人。
“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嘛，又见面了。”肖宇梁咬了一口手抓饼，放在曾舜晞肩膀上的手掌贴紧晃了晃。
曾舜晞皱了皱眉，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不解，心想这个男人的搭讪手法真的很老土。
可下一秒，那个男人就换上一副冷脸，自己的腰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住。
曾舜晞低头一看，一件黑色的卫衣被稳稳地系在了腰间。
“去我家吧，你裤子上染上了。”
又丢脸社死了，早知道出门之前就应该换上一张夜用的卫生巾。
幸好肖宇梁的出租房离这条街很近，两人没走多远就到了那家熟悉的便利店门口，肖宇梁掏出口袋里的钥匙递给曾舜晞，“202，你先上去，我帮你买那个。”
曾舜晞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老旧钥匙，走了几步路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喊肖宇梁，“那个...不要买网面的，我会不舒服。”
越说越害羞，到句尾那几个字的时候曾舜晞已经红透了脸，连带着耳朵尖都像个熟透的蕃茄一样。
肖宇梁在卫生巾那一区站了很久，最后才选了一包比较贵的，包装看起来也高档一些的卫生巾。去结账的时候，老板告诉他居然要六十多，肖宇梁心疼地付了钱，拎着卫生巾看着支付宝里剩下的钱有些发愁。
可是小菩萨是有钱人，身体自然也会比较娇贵一些，要是买了不好的东西害得他生病了，肖宇梁也会心理不安。
更何况，那天小菩萨给自己塞了五六百块钱。
嘿嘿，根本不亏。
血赚。
回到家里之后，肖宇梁把卫生巾递给小菩萨，没过多久小菩萨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有些支支吾吾地走到了肖宇梁跟前，抬头用氤氲着水汽的眼，自我介绍道：“我叫曾舜晞，真的麻烦你了。”
“嘿嘿，没事，我叫肖宇梁。”肖宇梁把沙发上的烟灰用手擦干净，招呼着曾舜晞坐下之后，他又跑去厨房里翻出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水给曾舜晞。
“喝口水吧。”
递过去的时候，肖宇梁突然意识到这是一杯冷的白开水。
他的手快速收回，“这是冷的，你喝了会肚子疼吧。”
“不会。”曾舜晞站起身来，接过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而后坐回沙发上有些不知所措。
出租房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沙发一张桌子还有一张床，其他多余的设施几乎都没有，看起来冰冷冷地毫无生气。
曾舜晞好奇地睁着大眼睛看这间空荡的房间，这和他一直以来住着的别墅相比简直是牛棚，且不说四处都破破旧旧，就说空气中夹杂着的烟味檀腥味，曾舜晞都觉得很难以忍受。
可他觉得肖宇梁这个人很好，待他真诚，也不会因为身体原因而鄙夷他。
出租房里除了肖宇梁居住之外，还有一尾漂亮的黑色小金鱼，摇晃着尾巴一股神奇的样子。
伴随着鱼尾摆出的水波纹和吐露的气泡，以及墙上滴答滴答流逝着时间的时钟，曾舜晞心里竟有几分悸动，和陌生人同处在一个狭窄的环境内这么久，他居然没有丝毫地不适应。
他想，也许和肖宇梁能成为朋友。
可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却什么能引起共鸣的东西都没有。
反倒是肖宇梁这个在职场翻滚的985脑袋天才看透了曾舜晞的想法，他想起曾舜晞发布在抖音上的日常记录，动动鼻子又能嗅见小菩萨身上隐约的檀香。
投其所好这种事情，肖宇梁很擅长。
“你是不是喜欢拜佛？”
“嗯，求个清净。”
肖宇梁笑了笑，拉过一边的椅子坐在曾舜晞的身前，他用那双带着些许委屈的狗狗眼望着曾舜晞，布下了第一个圈套。
“下次去佛堂的时候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也想求求菩萨。”
曾舜晞有些欣喜，他不曾想到肖宇梁这样粗犷的男人也会心怀慈悲想要拜拜菩萨，他点点头应允，好奇地问他。
“你想求菩萨做什么？”
肖宇梁点了点嘴唇，以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思考了许久。
肖宇梁知道，这个答案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
他摇了摇头，故作神秘。
“小菩萨以后会知道的。”
我在寺庙偷偷替你求了平安，世人不知道，只有菩萨知道。
03
自从那天曾舜晞答应下次再去佛堂会邀约之后，肖宇梁就开始心神不宁。
抖音里性感火辣的美女摆动着躯体摇着丰满臀部对他来说都像是过眼云烟，脑子里的浮杂思想被小菩萨的一身檀香洗得一干二净。
虽说身体还是会屈服于肉欲和别的女人交缠，可肖宇梁总觉得那些大奶长腿对他来说没了吸引力，那些女人是灰色的素描作品，曾舜晞穿着白衣低头微笑的样子却成了色彩最鲜艳的一幅油画。
又是一个普通的放工日，肖宇梁在小街道里的餐馆里吃了碗酸辣粉，打开手机划了划微信，除了几个女炮友发来的信息之外，再没有别的人联系他。
被置顶的曾舜晞仿佛是个死号，这一个星期来朋友圈也没发，头像也没换，肖宇梁都怀疑这个大少爷是不是早把自己忘在脑后了。
不过说来也合理，他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一没钱二没权，有什么资本能让小菩萨惦记着他呢？
非要说他身上有什么优秀的天赋，大概是胯下那东西比一般人大些，床上的技巧比别人好些。
肖宇梁十分确信，只要小菩萨和他尝过一次爱事，就决不会把他丢在垃圾桶里。
“诶。”肖宇梁叹了口气，将筷子伸进碗里又捞起几根泡发了的面条，胡乱塞进嘴巴里嚼了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结账离开了。
明天是周六，肖宇梁不用工作。他回到家之后就颓颓地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刷新着抖音，例行公事一样脱下裤子掏出纸巾。
他性欲比一般人旺盛许多，再加上闲的无事就管不住的烂德行，一天一次释放是最基本的状态。
虽说昨天晚上刚和炮友来了两三发，这会在床上躺着还是难管住勃发的几把。
草草射在纸巾上之后，肖宇梁点燃了一根烟，打开了微信再次刷新着列表。
“他为什么不找我玩？看在那七十块钱卫生巾的份上，也应该礼貌地约我去一次佛堂啊。”
肖宇梁将烟叼在嘴里，打开了曾舜晞的微信窗口，刚磕磕巴巴地打好“在吗”两个字，对面就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发来了一条消息。
“宇梁，我明天要去寺庙一趟，你要来吗？最近实在不好意思，工作太忙了所以不怎么有空，希望你不要误会。”
去啊，为啥不去。
肖宇梁几乎是秒回了一个我去！然后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太过于激动了一些，又匆匆忙忙发去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挽救一下。
“好，明天早上十点，我去接你。”
第二天一早肖宇梁就从床上爬起来了，从衣柜里扒拉出一件新的卫衣套上，虽说是优衣库打折的时候买的，但比起其他的衣服这件体面多了。
在沙发上刷了三个多小时的抖音，曾舜晞给他打来电话说是在楼下等着了。
肖宇梁锁好门冲下楼，就看见破旧的街道上停着一辆一尘不染的敞篷保时捷，曾舜晞坐在驾驶座上正低头按着手机。
曾舜晞今天穿的衣服是香奈儿的大衣外套，肖宇梁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在太阳底下发光的胸针，精致的侧脸上垂挂着一缕发丝，正随着晨风轻轻摆动着。
还是那么漂亮。
肖宇梁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站在垃圾桶边上把手里的手抓饼囫囵吞枣塞进肚子里，把手上的油污抹在裤子上才放心地走过去拉保时捷的车门。
“好快，我还以为要等你一会呢。”
曾舜晞轻轻的笑，弯弯的眉眼像是一把没有威胁力的拆信刀，轻松地裂解灰肖宇梁眼中灰蒙蒙的世界，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色彩。
小菩萨开车的时候不爱说话，修长的手指握在红色的方向盘上，随着音乐的节奏敲打在昂贵的皮套上。
肖宇梁盯着窗外风景的眼总会随着花草树木一路往左移，飘摇不定地落在小菩萨白微微红润的指关节上。
他承认自己早已经对曾舜晞有下流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这份荒唐在他脑内生根发言，早已经通过血液将枝桠延伸到了每一个细胞里。
最开始只是想要吻吻小菩萨的软唇，再慢慢地发展为想要搂住小菩萨的细腰细嗅他脖颈间的香气，到如今已经变态到想要压着小菩萨肆意妄为，将身体里残存的所有精液都射进小菩萨干净的身体里。
把自己肮脏的精液射进小菩萨粉嫩的阴道里，再逼迫着小菩萨用漂亮的小嘴含住自己插过嫩肉的鸡巴。
硬了，光是想想小菩萨那副淫荡的样子性器就硬得发疼。
肖宇梁不自然地扯了扯裤子，试图掩盖胯下鼓起的一大包，他抬头看了一眼曾舜晞，幸好他专注于避开山路上的树枝无暇看他。
颠簸一路终于将车子停泊在满是诵经香火的寺庙外，曾舜晞打开后备箱取出早早准备好的香，领着肖宇梁进了热闹的寺庙里。
肖宇梁不信神灵，甚至不懂佛和菩萨的区别，此刻他身居无欲无求的洁净圣地，心却早早地向满是欲望的红海里倾斜。
他不信佛也不信菩萨，他只相信自己。
跟着曾舜晞在大殿前拜了又拜，肖宇梁只觉得无聊透顶，他乘着曾舜晞去投放功德钱的时候看了一眼地图，将目光停留在了抄写经文的佛堂上。
等到曾舜晞踩着白色长靴穿过拥挤人群走回到他面前的时候，肖宇梁装成满脸好奇的样子指着地图上的佛堂问曾舜晞：“我们可以去这里看看吗？”
曾舜晞俯身凑过来看了一眼，身上的香水味和寺庙内的静香融合成蛊惑的味道飘进了肖宇梁的鼻中，他斜睨见藏在深衣领内的一颗粉色乳头，邪念又攀扶着枝桠攻占了他的脑海。
让我和他做一次吧，菩萨保佑。
“你想去抄经文吗？”曾舜晞了然地笑着，修长的手指捻着垂在耳侧的半长头发挽回耳后，又抬起纤细白皙的手腕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已经是十一点，佛堂抄经文的人也差不多要离开去吃午餐了，带肖宇梁过去看看也好。
“走吧，我带你过去。”
在门口领来笔墨和经书，肖宇梁跟着曾舜晞进了佛堂，不得不说这种地方真是神圣得让人感觉大口呼吸都是罪过。
各方菩萨和大佛都稳居高位，静静地观察着底下抄经向佛的凡夫俗子。
脱掉鞋子坐好在矮桌前，曾舜晞将左手手臂上缠绕着的佛珠取下，边诵经边数着珠次，右手占取少许墨汁开始默写着心经。
肖宇梁是个内心叛逆的人，越是神圣的地方他越是想要亵渎，光是想想和小菩萨在这种地方做爱他都兴奋得不得了。
回头再看看低头默写经文的曾舜晞，长睫上下煽动着，好似鼓涌着肖宇梁那颗激动不已的心，睫毛扇动一次，肖宇梁的心就被煽动一次。
肖宇梁搬着矮桌贴合着曾舜晞坐，贪婪的双眼黏在曾舜晞露在空气中的白嫩后颈难以移开，他将腿贴近曾舜晞的大腿，以此来试探小菩萨的心。
肌肉结实的腿顺利地贴合着小菩萨穿着白裤的长腿，曾舜晞手上动作一顿，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落笔，可曾舜晞自己清楚，握笔的手紧张到写出来的字都是变形的，胸膛内扑通直跳的心脏像是擂鼓一般。
没事的，曾舜晞安慰自己，肖宇梁只是跟自己闹着玩。
他允许，肖宇梁却这样误解了。
得到应允，肖宇梁有力的大手贴合着两人大腿的缝隙一路往上，搭在了曾舜晞的绵软的腿肉上。
刚开始只是间隔半分钟便用指腹在敏感的肌肉上触碰着，像是弹钢琴一样轻重不同，但温柔果断。
等曾舜晞的字迹铺满半张纸的时候，肖宇梁的手已经摸上了小菩萨的细腰，从衣服底下钻进去一只狡猾的手，拉扯着腰间挂着的细细链条。
好色，小菩萨的腰上居然还挂着寻常风尘女子才爱佩戴的腰链。
“宇梁，别闹了。”曾舜晞停下书写的手，白净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只是眼底下和脸颊上铺着的绯红在暗示着肖宇梁。
小菩萨动心了。
在大菩萨和神圣的佛祖面前动了凡心，有了本不该有的欲望。
小菩萨惊慌失措到连心经都抄得歪斜，整齐的牙齿紧紧咬着生怕泻出一丝不甘。
“我没有闹，我认真的。”
肖宇梁凑上前去，撩开白色的外套领子，隔着薄薄的衬衫衔住香滑的嫩肉，用灵巧的卷舌舔吻着，用尖利的牙齿磨咬着。
十分钟前高僧已经将其他的香客请走，曾舜晞动用了点关系才能继续留在殿中，大门早已经被锁起，其余的闲杂人都做鸟兽散去了。
对于肖宇梁来说这是个好机会，不然他也不敢在这种地方骚扰曾舜晞。
曾舜晞守身如玉二十多年，下面的穴口和玉茎除了洗澡从未碰过，有了欲望他便会念佛抄心经，试图驱赶走这些淫欲。
可肖宇梁是铁了心地将他往深渊里拉扯，在肩上肆意地唇齿一路往上咬在他脖颈上，卷舌勾住细细的项链往嘴中收紧，直至那条细细的银色项链陷入曾舜晞的嫩肉里，直至曾舜晞红了眼带着哭腔求他。
“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
是这样吗？
肖宇梁游走在小菩萨细腰间的大手从温柔抚摸转变为大力揉搓，触及之处紧致滑嫩的肌肉让肖宇梁几近疯狂，他大手往上掐住颤栗的乳头，用手指夹住折磨着慈悲的小菩萨。
小菩萨呜咽一声，握着笔的手虚晃着垂到桌下，左手指间夹着的佛珠也数得越发慌乱，最终身体一颤手指松开，长长的白玉菩提佛珠往手腕一滑，松垮地挂在了手臂上，留下一截珠尾落在衣袖外，好生晃悠着。
肖宇梁只觉得小菩萨色情，那半截珠尾总让他想起长条的肛塞，倘若不是这一小串佛珠贵得过分，肖宇梁真恨不得把他塞进小菩萨的嫩穴里听听动情呻吟。
肖宇梁另手一路往下粗暴地扯开小菩萨的皮带，大手长驱直下越过玉茎，摸索着玉穴的位置。细软的耻毛触碰到手腕的时候，肖宇梁的手指刚好探到了湿滑温热的洞口，躺倒在他怀中的小菩萨一瞬间软了腰，小声地惊呼着。
“都这么湿了，为什么还要拒绝我呢？”肖宇梁轻笑着，探在手指的洞口艰涩地往里伸了一个指头，“不要忍了小菩萨，你点个头，我马上就满足你。”
在听到小菩萨那个词的时候，曾舜晞只觉得全身发冷，双眼空洞地不安颤动着，垂在地上还抓着毛笔的手猛地抬起按在了肖宇梁的手臂上。
“不可以亵渎菩萨。”曾舜晞抬眸，被牵扯着的脖子上印着一条细细的红痕，像是被绳子束缚住脖子的小猫一样。
“不亵渎菩萨，我亵渎的是你，小、菩、萨。”肖宇梁吐出染上唾液的项链，侧头在曾舜晞脸颊上落下轻柔一吻。
但下一刻，身上的衣物就被肖宇梁无情地脱去，毫无瑕疵的躯体暴露在肖宇梁眼前，他摸了摸自己硬得发疼的胯，一把将曾舜晞推倒在地。
在手臂上缠绕着的佛珠阴差阳错地绕过头，套在了小菩萨曼妙的躯体上，暴露在空气中的下体被凉风吹过，小菩萨羞耻地夹紧了双腿，一个翻身侧背却压在了刚抄到一半的心经上。
还未干透的墨迹印染在身上，肖宇梁掐着小菩萨的细腰将他以狗趴的姿势按在地上，粗糙的牛仔裤裆部顶在小菩萨流水的穴口上磨蹭着，惹得小菩萨伸手抓住了刚抄完的心经，满纸经文被染着淫欲的手揉成一团皱缩的废纸。
肖宇梁解开皮带将束缚着的鸡巴放出来，抵在嫩滑的玉穴上来回磨蹭着，包裹在粉嫩花瓣里的花豆被粗紫火热的龟头磨蹭着，惹得未经人事的小菩萨尖叫一声，身体颤抖着泄出一股热流。
肖宇梁的手指顺着小菩萨背上的经文滑动着，边摸边念着不合时宜的经文，“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念完这一段之后，肖宇梁俯下身，肿胀的鸡巴抵在滑腻腻的洞口快速摩擦着，心满意足地俯下身稳住了小菩萨连连呻吟的嘴唇，让小菩萨把所有的羞耻都吞回了喉咙里。
“小菩萨你也渡渡我。”
肖宇梁亲亲曾舜晞的发顶，转而一改温柔脸色，抬头以一种极其藐视的眼神望着身前巨大的菩萨金身。
我偏要在万佛仰视之下亵渎你的信徒，我偏要将世间俗套的爱事做给神看；我要抱着我的小菩萨操到他潮吹，还要让小菩萨把最尽兴的呻吟叫给这满屋神明听。
我要让神明都知道，再矜贵漂亮的佛媛，也会迷恋和烂人痴缠的快感。
肖宇梁低头去看小菩萨。
流着淫水的玉穴被小菩萨紧紧地夹着，抵御着急切想要插入他身体里的巨根。
小菩萨匍匐在地上，半长的柔顺秀发散乱着，脊背上沾染上的些许墨斑与他肤色有着极强的反差，光是看着上半身就能让人血欲膨胀，更别提那翘臀缝最底下藏着的美穴。
肖宇梁顶了顶胯，粗大的鸡巴在洞口上绕着圈，撩拨得小菩萨大腿紧绷，秀气的手紧紧捂着嘴巴害怕再溢出一丝不耻。
到了这步，肖宇梁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小菩萨了。
他扶住又胀大一圈的鸡巴，对准了洞口猛地挺胯，紧致的穴口乖乖让步将一整根粗大都含到尽头。还未经过开发的玉穴很明显地有一层膜，肖宇梁顶进去的时候还有一丝丝地错愕。
原来小菩萨的第一个男人是我。
他不禁狂喜，开心不已，搂着小菩萨的细腰俯身痴迷地吻着他的耳尖，紧紧连接的地方流出的鲜血是小菩萨交身给他的证明。
“啊！”
曾舜晞被突如其来的深入吓得尖叫，转瞬之间又被剧痛疯狂地拍打着脑袋，他只觉得滴血的不是自己的穴口，是菩萨的眼睛。
小菩萨很疼，没有被人碰过的地方像是被东西活活撕裂一般，塞在里面的东西又热又胀，让他好害怕。
“肖宇梁，你会不会后悔？”
曾舜晞咬着嘴唇，身上的佛珠随着身后男人的律动一次又一次撞击着他的躯体。
圣洁与淫欲撞了满怀，碎在地上的是小菩萨所剩无几的尊严。
滚烫的热泪滴撒在棕色的木地板上，点连成线，线圈成片，慢慢地积攒成一池悲伤的苦水。
“我不会。”
肖宇梁果断地回答，胡乱吻几口小菩萨的柔唇，抱起趴在地上的曾舜晞让他与自己面对面。
曾舜晞双眼通红，自巨物插入身体之后眼泪就没有断流，他被操得说不出话，双手只是虚无地揪着肖宇梁的肩膀，下面紧紧交合的地方一塌糊涂，艳红的血和被操干出的粘稠液体糊在敏感的下体上，小菩萨只觉得无地自容。
肖宇梁的技术很好，即使是操曾舜晞这样的处子，他也能快速地通过人的微表情来判断G点的位置，当他的龟头顶上某一个凸起点的时候，小菩萨漂亮的眉毛皱了皱，从喉间溢出了一丝香甜的呻吟。
就是这里了。
肖宇梁大手掐紧曾舜晞的细腰不让他挣脱，与其同时腰间快速摆动，次次猛撞击G点。
坐在他身上的小菩萨慌了神，突如其来的快感仿佛汹涌洪水将他扑倒在情欲的泥流里，他的口鼻和双眼都被蒙蔽，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快。
“啊...啊...唔！肖宇梁...不要...”
曾舜晞双手漫无目的地摆动着，想要凭借腰力起身却早被肖宇梁按得死死的，承受着快速撞击的玉穴不断收缩着，带着曾舜晞一路高攀。
像是在云端漫步被稀薄彩云抚摸躯体，又像是在迷雾森林被温柔狮豹毛皮摩擦，每一处肌肤，每一根汗毛，都已经到了终极。
小菩萨潮吹了。
白得晃眼的身躯难以自控地颤抖着，湿答答的淫水从粉嫩的骚穴里一股又一股地涌出，顺着肖宇梁的鸡巴一路淌下，染湿了他的大腿。
温热的内壁一缩再缩，湿滑的淫水冲击着肖宇梁的龟头，他掐紧曾舜晞的大腿猛地往前一送，将囊袋里存着的精液全部都射进了小菩萨的子宫里。
放开小菩萨腰身的那一刻，瘫软无力的曾舜晞软绵绵地侧倒在地上，身体还残余着云端的后劲而一抖一抖地，被操开的玉穴里缓缓地流出了浓稠的精液。
肖宇梁抬头望望菩萨，又低头看看被玩坏的小菩萨，双手合十谢谢了菩萨。
“舒服吗？”
肖宇梁摸了摸曾舜晞的头发，将他搂起来，为他细心地穿好衣服。
可小菩萨像是丢了魂，双眼空洞，浑身发抖。
曾舜晞伸出沾着墨汁的手呆呆地看了好半晌，又将眼神移到地上被揉杂成一团的经文上，他漂亮的眉毛紧蹙着，水润的嘴唇微微张着。
满地狼藉，小菩萨纯洁的心也糟蹋在污水里了。
像是突然清醒过来，曾舜晞踉跄着站起身跑出了门外。肖宇梁没来得及跟上，他擦干净地上的水渍再跑出去的时候，小菩萨已经跑了。
白色的保时捷一路呼啸着，速度开得极快，肖宇梁站在山顶上看着那辆狂奔的跑车。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小菩萨问他的那句话，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肖宇梁掏出烟点了火，在烟雾之中，又喃喃地问了自己一遍。
“肖宇梁，你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