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御史大人被皇上赶出了书房,罚了闭门思过十日和半年的俸禄。
京中的大人们听了之后都炸了锅,连着好几日在茶楼酒馆的隔间里议论着。
人人都知道,自从当今这位圣上坐了那把龙椅,御史大人可谓受尽了圣恩,上至京中身居高位的大臣,下至各州县的府衙,但凡是被御史大人参上一本,停职受罚都是小事,查出大问题掉脑袋的都能从乾安门一路堆到城墙外面。
老滑头们一把汗一捏就是好几年,那些个上门求着办事的再送些薄礼都得赶着马给人还回去。
可如今朝堂风平浪静,御史大人却失了宠爱,圣意究竟如何,大人们想琢磨,又琢磨不出个什么名堂,只盼着这怒火可别烧到自己家门前来。
那头流言传了个几进几出,这一头御史大人趴在家里的床上倒真是叫苦连天。
也不为别的,就是前几日在御书房里拉扯之间,被内人狠狠一推,摔了个大屁股墩。
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就被从门外闻声赶来的侍卫们拖出了书房,配上一句掷地有声的口谕。
闭门十日不足为惧,就是可惜那半年俸禄,下次那位再在溜出宫的时候看上什么物件也不知道兜里的几个铜板够不够付账。
许云川愁啊,寻常男子讲究成家立业,他许云川即养不起人家还靠着人家立业,惹上半点不高兴,那就是后院一把火把前院和自个儿一块烧了。
“老爷,”管家这时候进了门,手里的木盘盛着什么东西往床榻走来,“这是送来的白玉膏,嘱咐您亥时在房里候着。”
“什么、什么膏?”许云川骇得立起了身子,差点没直接掀翻托盘。
管家给许云川再摁了回去,“白玉膏,上好的伤药,宫里也是不轻易拿出来用的。”
“哦……那没事了……”
管家撩开许云川的衣衫,硬是糊了厚厚一层药膏,“您就瞧好吧,就这药下去,还等不到那位来就全好了。”
药是好药,敷上就立竿见影,疼得许云川呲牙咧嘴,把头埋进软枕里,倒是把先前那些愁绪都抛之脑后了。
2/
日子临近乞巧,宵禁渐渐也松了些,亥时将至街上还有些车马来往,孩童从巷子里钻出来,手里捏着小炮仗,往水渠里一丢,砰的一声惊起周围邻里房内几声叫骂,蔓延出一片灯影幢幢。
李谦坐在马车里晃悠着往御史府赶去,他撩起窗帘刚好看见那一溜烟藏进巷子深处的小孩,脸上的笑容深了些。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彻悟帝王之道,在真正坐上那把椅子之前,李谦无法想象治理一个国家将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他想做一个不仅仅是勤勉的君王,至少后世传颂的时候,提到属于他的这个时代,能有足以被世人称赞的片言只语。
至于眼下,正有一件大事等着他去做。那日在书房里,许云川坚决反对他的计划,甚至要以撂挑子不干威胁他停手。李谦知道这很冒险,可若不是孤注一掷,又怎么能算得上尽力而为呢。
不过也好,在旁人眼里刹刹许云川的风头,或能再保他一段时日不被刻意针对。
只是这人小心眼得很,白日里受的气,夜里还得自己亲自上门还回来。
“公子,到了。”内侍敲了敲门框,撩起一角门帘,“都看过了,四周无人,公子请下车。”
从后门进了御史的府邸,此处正位于东市坊和皇城门之间的必经路上,可谓是闹中取静,御史大人还是从前朝的那位手里得了此处宅院的赏赐,时过境迁,还牢牢占着这京城里的风水宝地。
一路从后院进了正房,管家和内侍们懂事的停在了院门处,只在外面守着。
李谦推开门的一瞬,只看见门后人影嗖地闪过,往里间去了。
他觉得好笑,假装无事发生,合上门也往里走。
御史大人正装模作样地在床上唉声叹气,嘴里念叨着疼啊痛啊,当今圣上不懂怜惜人之类的胡话。
“好了,白玉膏你用了没有?来我看看。”说着李谦便要去看许云川的伤处。
手腕被许云川抓住,他侧躺着看向李谦,“不劳皇上费心了,为人臣,受点苦也是应当的。”话里话外的酸味都晃晃悠悠飘出了几个街口。
李谦就着这个姿势,俯下身去轻咬了一口许云川的唇。
“疼吗?”
“疼。”
李谦再咬了一口,用力地。
“这样呢?”
“更疼了。”
李谦把双脚从床边收起来,一腿跪着另一条腿跨过许云川,骑坐在他身上。一只手的手腕还被许云川牢牢握着,另一只手便绕着许云川的脖子捧住他的后脑,细细与他吻起来。
吻着吻着,气都在唇舌间被许云川抽去,李谦整个人都趴在了他怀里,紧密地贴着,只专注微仰着头去追许云川的舌头。
御史大人有着好吻技,几下便把李谦逗得喉咙深处发出模糊的哼唧声。
但这还不够,许云川是真的生气了,光靠一个缠绵的吻可无法平息。
于是在衣衫半解,袖带交缠之时,许云川从枕后拿出一根束发带。
李谦正不解,许云川的手已向下探去,解开李谦的裤口,伸进去握住了李谦的下身。
许云川撸动着,大拇指在李谦的龟头处摩擦,铃口泻出透明黏稠的体液顺着许云川的手背向下流,然后再在不间断的动作中发出水声。
李谦靠在许云川怀里,舒服了便伸出舌头舔舐许云川的侧颈,间或着手往许云川的里衣内探去。
李谦露出来的皮肤越来越红,在许云川身前磨蹭的手渐渐失了力气,他正快活地在许云川耳边吐着气。
快到临界点,突然许云川用手里的发带束住了李谦的下身,那涨红的阴茎被勒住了前头正不满地随着李谦的身子一起颤了几下。
“你这、做什么!”李谦难受地在许云川身上扭了扭。
“按当朝律规,凡五品以上的京中官员在公事途中受了伤病,朝廷便会按品级下拨伤病津贴。臣现在浑身上下都疼,圣上,不知今夜要赐给臣哪一级的补贴?”许云川摁住李谦想要扯去束带的手,一边说着一边亲李谦微张着的唇。
“我看你现在好得很!”
许云川这下也不急着恼了,没接李谦的话,只是撩开他身前的衣衫,捏住了李谦的乳首。
“啊!”李谦被刺激地挺起了腰,身下受束缚的那物什更涨红了几分。
“臣不才,没能熟读条律,还请圣上赐教。”
“你、你……”李谦被许云川点起的火把身子里外都烧得燥热,偏偏心里又想着今日是该哄哄他,哪怕是吃点苦头,也是应当的。
李谦挣扎着,撑着许云川的胸口坐了起来,他不去解下身的发带,任由着自己衣衫大敞着,裸露着两点萸红。
李谦抿住下唇,眼睛对上许云川的,对视了一阵,便低头往后挪了些位置,再俯下身去。
李谦两手缩在衣袖里撑在许云川两腿外侧的床铺,咬住许云川已经松垮的腰带,扯开后又去咬中衣,靠嘴把许云川的下身剥开。
隔着亵裤,他用舌头舔上许云川那半勃的大家伙,而后由上至下又反复多次,涎液把白色的薄料都浸湿得半透,直到那物以直挺挺地立着,都不需要帮忙就快要冲出裤头。
李谦再咬下许云川的亵裤,含住他的前头,舌尖去试探许云川的马眼,把那里渗出的体液都吞进喉里,然后再长大着口,一寸一寸地吃进去。
他嫌许云川长得太大,可偏偏这物又常常令他爱得忘乎所以,此时便满脑子想着多吃一些,恨不能许云川就顺着进入他的身体,镶嵌在里面。
李谦做得顺从,效果却不尽如人意,过了好久许云川也没有要泄身的意思,只是扣着李谦的头,玩弄他从发冠里散落下来的头发。
待到下颌都麻木还没能让许云川泄在他嘴里,李谦把许云川的性器吐出来,立起上半身,一边用指头把嘴边和下巴上的涎水擦掉一边用眼睛对着许云川抱怨起来。
许云川不像往日,一被这种眼神砸到就忙不迭地要把他拥进怀里,说些好话,然后再缠绵着彼此磨蹭。他两手放在脑后撑着,大方接着李谦投来的眼神。
李谦伸手扯了扯许云川的一侧衣衫,“亲我。”
许云川就是一动也不动。
李谦又和他眼神交战了一阵,往许云川身上爬过去,贴上他的双唇,自己给自己带来一个吻。
一吻结束,李谦恋恋不舍的离开许云川的唇舌,将自己身上半披着的衣衫都脱掉,往床下扔去。
李谦调整姿势转过身去,双腿并拢跪着背向许云川。用大腿夹住许云川还直挺着的性器,上下摆动起身子,让许云川操他的腿根。
两侧的肌肤都被许云川的性器磨得泛起连片的红,李谦抿着嘴继续动着,这个姿势只能靠他自己摆动腰臀,许云川又丝毫不配合,好几次那物都快从腿间滑出去,只能靠李谦自己用大腿去夹,重新让许云川的性器狠狠贴着自己身下操弄。
李谦喉咙深处已快抑制不住,他想喘出声,又别扭地不愿意早早地示了弱。
他前头的那物还被束住,李谦却没心思再管它,只因后穴泛起一阵阵酥麻的痒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李谦,腿间那物就能插进后头,狠狠地弄上几下、几十下,让他舒爽个痛快。
后穴和前头一起渗出体液,往下流去,弄得李谦的下身闪着湿淋淋的水光。
他听见许云川在身后,轻轻地吞咽了下。
李谦不需要分出太多精神就能过想象得出许云川那喉结上下滚动的样子,明明是个成天和笔墨打交道的文官,许云川却老爱在外晃荡,日日在外晒着,倒是比这几年关在深宫里的李谦黝黑上许多。
如此李谦往日便总喜欢去咬许云川的喉结,许云川服侍他沐浴的时候,他爱趴在池沿边去咬;御书房里让他坐在怀里陪他批折子,他爱回过头去咬;把他抱在怀里,下身往他身体深处射入精液的时候是更爱咬。
又坚持了几下,李谦失了力跌坐在许云川身上,深深喘了几口,又挣扎着起来,用嘴含住许云川的性器,一路向喉头深处探进,舌头还不断舔弄着,终于让许云川泄进了他嘴里。
李谦被呛得咳嗽几声,连忙把许云川的性器吐了出来。
那些被来得及被李谦吃进去的体液,被他用手接住,一只手抔着,往自己身后的穴口抹。
李谦一边给自己开拓,一边故意把臀往许云川面前凑。
许云川终于抽出手来托住李谦的臀,咬上李谦结实紧致的臀肉,又吸又舔,没几下就让李谦不自主地腰往下塌。
许云川啪地一巴掌打上李谦的臀,“手别停。”他要李谦继续给自己的后穴开拓,一边舌头还往穴口凑。
几次三番弄下来,李谦前头那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铃口渗出几流精液,却被不断的快感刺激继续挺着。
等到李谦后穴终于能几指快速进出,许云川才使了力,将自己和李谦的姿势换了换,让李谦侧躺在他怀里,抬起他的一条腿露出正收缩着渴望刺激的后穴,操了进去。
许云川喜欢直接进到很深处,感受李谦在他怀里无意识地颤动,明明已觉得身体都被捅了个对穿,还是会挺着腰,撅着臀往许云川身上凑。
等到李谦终于找回了一丝意识,许云川便正式开始大操大干起来。
李谦一只手紧紧抱着被他躺着的许云川的手臂,另一只手抓着床铺,却还是被不断的顶弄得往前移去。
“抱,要抱……”李谦已完全忘了今日是为了哄许云川而来,只知道撒娇,像过去一样,要许云川把他锁在怀里,浑身上下都要贴在一起。
还好,御史许大人早就把一肚子气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瞧着李谦通红的脸,耳边是他被自己操干出来的淫词乱语,换了好几种姿势,最后让李谦坐在他怀里,眼泪鼻涕混作一谈,哭着要他赶紧射进去。
许云川伸手够到了夹在外衣里的手帕,把李谦脸上乱七八糟的液体都擦干净,又凑到耳边去说了好些甜得发腻的好话,李谦才慢慢在他怀里安静了下来。
“还有半个月就是乞巧节了,今年城里得庆祝一下。”李谦把头埋在许云川颈间,刚哭过嗓子还有些沙哑。
许云川没搭话。
“怎么又不理人了?还生气呢。”李谦懒得抬头,只用小腿去撞了一下许云川的。
“圣上说是来关心臣,结果绕来绕去还是公事。”
“我知道你担心,但你相信我。我答应下来的事,不会食言。”
许云川拉下床幔,扯过被子把自己和李谦包起来,“好,万事小心。”
“你答应我的事也要做到。”
“臣什么也没答应啊。”
“你说要给我摘星星,刚刚说的,我可听清楚了。”
“……臣,遵旨。”
3/
乞巧当日,从城门楼上起始的彩灯一路沿着街市四散而开,守在河沿放花灯的,月老树下挂红绳的,集市摊位间穿梭的人流顺着各自的方向流转,好不热闹。
戌时还差着半刻,城楼上突然一阵响动。
紧接着靠近城门的一片街市都安静了下来,百姓们昂着头往楼台上看去。
路边的孩童拽了拽父亲的衣角,然后被扛上了肩头。
城门楼上那扇门被打开,一群内侍和宫女鱼涌而出,分列在了两侧。
李谦从门内走出,今日未着礼服,只是挑了件明黄色的常服,束了发冠,自带君子之威又面如冠玉像个温润的公子哥。
百姓齐齐跪下山呼万岁,又不断有人偷偷抬起头来瞄这位年纪轻轻就带着麾下大军一路从南边北上而来通行无阻拿下京城的当今圣上。
李谦示意内官命百姓们都起身,再吩咐下去赐丝质绣结给门楼下候着的适龄青年,算是与民同乐取个彩头。
那边楼下人潮攒动着去抢圣恩,一位禁军领队从楼下跑上了城门楼,凑到李谦身后。
“圣上,都准备好了。”
李谦不做声色地轻微一颔首,侧过身去看了一眼混在后排的许云川。
许云川正饶有兴趣地瞧着楼下的热闹,一双眼睛都快从城门上掉了下去。
几声钟响,是京城东边慈恩寺的报时钟。
最后一声刚落下,烟花在空中炸开,密集的声响从头顶落下,人群们吵闹起来,混合着欢呼声和孩童们的嬉笑。
李谦站在城门上,向下俯视着如潮汐般晃荡来去的人流,身后贴来温暖的气息。
许云川凑到了他身后,与他贴着,李谦再一瞥,内侍和贴身宫女们都悄悄退至了几步之外。
背在后面的双手,被撩开袖口然后紧紧攥住,李谦转了下手腕,左手和许云川的紧扣在一起。
嗖——
寒光一闪,几乎是瞬间内,许云川就着牵住的手,后撤一步的同时将李谦拉近自己怀里,一只短箭擦着李谦的门面直插柱梁之上。
“刺客!”
“保护圣上!”
城门上立刻乱成一团,大臣们一边喊着一边往里退,许云川就着这个姿势护住李谦,没往房内走,只是往左侧快速退去。
“别紧张。”许云川在李谦耳边说。
李谦右手也不知从那里拔出一把短刃,伺机而动。
风声从耳边掠过,又一支箭从李谦和许云川之间穿过。
这一次,箭就从城门上射出。
悄无声息的,原本城楼上的禁军和内侍们分成了两个阵营,一个小圈围着李谦,剩下的一左一右占住了城楼的通道,冷剑刀刃齐齐对着李谦的方向。
“乞巧佳节,有情人成双成对。圣上,不如就带着许大人一起做对生同衾死同椁的鸳鸯如何?”
兵部、户部两位尚书站在那冷箭袭来的方向,“这江山,该还给我们了。”
“前几日朕还心疼两位事务繁多,这把年纪担心身体吃不消,如今看来还是老当益壮。”
“死到临头嘴还是这么厉害,时间见不多了,留几句话到下面去跟你李家说吧。”兵部尚书抬手一挥,两边的包围更紧了些。
李谦转头看了眼城楼下,照常喧闹熙攘,花灯连成了闪烁的一片,从城门处直直往王宫的方向蔓延。
他放开了藏在袖里的握着许云川的手,取下了腰间的一块玉牌。
“倒确实有几句话想说,不如就在这里分享给两位大人听听。”
“朝中议论也好,民间流言也罢,人人都好奇当年我是如何在关中那一役的紧要关头反败为胜直取京城的。两位大人不好奇吗?”李谦将玉牌举起来,借着月光和明灭的烟火光亮,显示出玉牌上雕刻着的睚眦神兽,“靠的是这个。”
一时间,城楼上的目光都汇集在李谦手里的玉牌上。
李谦继续说道,“龙第二子,好斗嗜杀。有了此物,在战场上必是如有神助。”
“笑话!你若当真有神助,如今岂会被围剿在这城楼之上!”
“谋逆反叛、出言不逊、不守礼制、违抗圣命。冯大人、马大人,你们多少也悠着点,回头我写折子的时候,怕是家里的纸都不够用。别人我都只参一本,你们得各有四五本。”许云川道。
“呸!你这以色侍君的小人,跟你多言算是我有失身份!”
“说笑了说笑了,两位大人别急,圣上还没讲完呢。”
李谦回头瞥了许云川一眼,“二位若是有疑,亲眼得见是最好了。”
说完,李谦将手中的玉牌一抛,越过了挡在他身前的将士,然后落在地面上,一声清脆的响,玉牌便四碎了成了几块。
而与此同时,刀刃整齐地在空中划过发出风似的声响,围在冯、马二人最近身侧的几位叛军齐齐转了方向,刀尖直直对着两人面门,局势骤热改变。
“你!”
“我对二位大人实在是太过失望,暗中筹谋了两年半载有余,还自觉我丝毫未察,真不知是朕平日当真是个糊涂昏君,还是两位实在是年事已高,睁着眼都看不清局面了?”李谦示意身边的将士改变阵型,呼应冯、马二人身边的内应,和剩下顽固的叛军正面对峙。
“我们身死不足为惜,只要着江山重回我主的掌中。这城楼上,足足布置百人有余,你这几十个衷心的奴婢们,就给你陪葬吧!”
霎时间,两方交手起来,兵刃碰撞的脆声和血腥气息弥漫开来。
李谦看向地上碎裂的玉牌,脚下犹豫了一步。
“先走!”许云川拉着他把李谦往自己怀里一护,扯着他一路从左侧飞速而下。
4/
京城城郊,月牙湖边。
“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知道这湖边晚上有萤火虫的?”李谦坐在石头上,盘着腿,望着在湖边窜来窜去的许云川。
“圣上这话就不对了,我在这京城带的时日可比你多了不少。”许云川往前一个大跳,差点跳进湖了,踩起水花溅上了李谦坐着的石头上。
“圣上让臣摘星星,臣可没有那登高飞天之能,只好动些脑筋,给圣上捉点跟星星差不多的。”许云川转身几步到了李谦面前,合着的双手打开,两点荧光在他掌间闪烁着。
李谦往前凑,额头快要贴上许云川的掌侧。
还没能贴上,许云川两手一换,捧住李谦的脸颊,让他把头高了些。
四目相对,荧光从两人之间晃悠地飞开,路过眼前的时候,将对方的眸子里点起光亮。
许云川往下去凑,李谦便往上去接,近到可以将对方的呼吸都和自己的搅在一起,唇齿遍和鼻息都是对方的气味。
“报!”侍卫从远处冲至李谦脚边。
“叛军正押往城外密营,主使按吩咐每人隔开关在了大理寺狱,罗大人正在审问。”
“来得真巧啊,还该赏你不是?”许云川一边转过头一边咬牙切齿道。
“许、许大人?”侍卫骤时冒出了冷汗。
李谦推开许云川,下了石头站起来拍了两下衣上的灰尘,看也不看许云川便向不远处刚赶来的马车走去。
“诶,圣上,别走呀。您交代臣的臣都办好了,一点苦功总能记上吧?”
“圣上?圣上?您要的星星臣也捉来了,赏个口谕?御书房里那幅字也行!”
“朕不做昏君。”
“那……”
“倒是可以赏你同朕一起去大理寺审案。”
“甚好甚好,扣的半年俸禄是不是也……?”
“再扣半年。”
(完)